第一回 前朝秘辛，江南豺狼（2 / 2）

“嫩的肉留给你，赏我们一口吧！”

“好饿啊……”

“就一口……”声音像是阎王殿内的厉鬼。

盘膝坐在囚室角落的那个身影站起身，在隔壁囚室渴望的目光中将地上的少年伸手提起，将其甩到了之前自己所在位置的旁边，随后缓缓走回再次盘膝而坐。

周围的哀嚎过了半炷香的时间才缓缓消散了，只有囚室顶上的水珠滴滴答答地落下。

“气运如今只背负这一人身上，且看天意吧。”

虽说这清水牢光景如同人间炼狱，整个元府上下却是张灯结彩一片祥和。每过两月这元豺的正妃李明珠便要大兴鼓乐吟诗作对，美其名曰办场人间蟠桃会。

元豺妃子众多，最得宠还是当今中书省内数一数二权臣李纳川的长女李明珠。这位朝野肱骨之臣中书侍郎的名声其实算不得好，作为一个汉臣能在整个元氏一族构成的大团体中如鱼得水无非是踩着前朝臣子们的尸骨上踮脚。

当今皇帝也乐得将他绑在元氏王朝的这条大船上，并赐这李纳川号：贤弟皇父。作为昭宋皇朝的遗民，其并未继承其父李勋举家投湖之举的气节反倒是在这朝堂之上跪了满满当当一个早朝，并称：“愿跪死效忠圣上。”

李明珠作为这李纳川的掌上明珠，与那元豺倒是臭味相投。

对这李明珠坊间戏称‘虎父无犬女’。此女生性刁蛮，视人命如草芥，在其手下杖毙的丫鬟仆人不计其数。也不知这吃人心肝的毒妇是从哪得知用这不足满月幼儿脂肪做成的胭脂鲜艳明亮，惹得整个苏杭城内几年内夜晚听不到婴孩哭闹。

首位上的元豺看着殿前纤细美人的曼妙舞姿兴趣缺缺。

这位元豺腰如巨象，身长八尺，青面獠牙，怎么看都和一方江南道的王爷搭不上关系。元豺的身畔坐着的一位妖艳美人，身段窈窕，媚眼如丝，攀附在男人膝上撅嘴撒娇。

“祖宗！这已经是逾越了规矩的，不要再闹啦。”元豺看着膝下的李明珠，一脸的求饶。

李明珠不依不饶，“这江南道，王爷不是祖宗？”

元豺咬了咬牙，“那江南绢布都是京城的东西，赶明儿我让那司徒王八给美人缝制一身更好的！偷偷穿给本王看……”

李明珠嗔怒道：“礼物要涨一件！”

元豺仰头大笑，“小心肝，这礼物本王早都备好啦。来人呐，给爱妃呈上来。”

鼓乐之声停下，舞女也缓缓退场，座下的宾客皆是面面相觑。

一个足有三丈高四丈宽的巨大方形之物被麻布遮盖，在十几个壮丁合力下才勉强抬上殿前，一个壮丁脚下稍有不稳，差点坏了事。

东西放下后几个壮丁不敢离开，只能听候发落。

“揭开吧。”元豺巨手一挥，方形之物彻底暴露了出来。只见是足有一人粗的铁柱构成的笼子，里面俯卧着一头异兽，身长三丈，头如虎豹身披鳞甲，尾如蟒蛇，四蹄如牛，见眼前有这么多的人异兽谨慎地从笼内爬起，其喉咙中发出一声声如同婴孩般的声音。

李明珠捂着小嘴，一脸的不可思议，在场的宾客也是啧啧称奇附和道王爷好手笔。

元豺说道：“此兽乃是东海倭人进贡的奇兽，名为虎狰，传说为仙人坐骑，千年可化心智，腾云驾雾堪比仙人。”

李明珠听元豺讲后撇了撇嘴，“臣妾活不活得到百岁都难说，要它何用。”

元豺似乎早都料到了心爱妃子的反应，“这异兽可将世上一切污秽之物化为纯净灵气，早知爱妃心神操劳，食用此兽所化灵珠可延年益寿永葆青春。”

李明珠双眸一亮，“臣妾要看。”

元豺望着刚才差点摔倒的壮丁咧嘴一笑，示意旁边的护卫去抓那壮丁。那壮丁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侍卫架了起来，嘴上连忙求饶。

关押虎狰的笼子顶部可随意开关，只容一人进入。侍卫从旁边搭起的云梯将涕泗横流的壮丁拉了上去，笼内的虎狰已经按耐不住连连扑向上方的孔洞，引得周围的宾客一阵惊呼，虽知元豺暴虐，第一次看见那元豺竟以活人投喂奇兽便噤若寒蝉。

壮丁还没被塞进孔洞，双腿已被虎狰利齿给齐齐切了去，半边身子如同破布一般掉进了笼内，一片殷红隔着笼子洒在了装饰华美的大殿地板上。

“这……”一些刚酒足饭饱的宾客忍不住呕吐出声，惹得座上的李明珠一阵皱眉。

不一会儿那虎狰已将壮丁扯了个七零八落，除去四肢全部进入了腹中，嘴上的血液点点滴落，那喉咙里却依旧是婴儿的啼哭声，整个场面诡谲异常。

虎狰进食完毕后腹中似有活物蠕动，不一会儿便呕出一物。只见此物有拇指头般大小，缓缓滚落到了元豺的座下。

元豺伸手捡起珠子，用袖口擦了擦上面还在滴落的鲜血。那颗珠子被擦亮后刹那间如同一盏明灯照亮了整个大殿，甚至那殿内悬于聚顶之处的硕大夜明珠也无法与其媲美。

“爱妃，这可是仙化之物，快快服下别失了灵性。”

李明珠嬉笑着接过珠子，在元豺的注视下吞入了腹中。

刚刚服下珠子的李明珠娇呼出声。只见她身上缓缓蒙了一层轻纱，整个人仿若仙子临世不可方物，一些还在恶心感中的宾客看到李明珠身上的异变皆是楞在原地，一个个呆若木鸡仿佛被施了迷魂药。

元豺望着俏脸通红的李明珠哈哈一笑，抱起她后转身走向了殿后的内宫。

……

云雨之后的李明珠在元豺肥硕的胸膛上画着圈，“臣妾吃完那奇物，浑身舒畅，只是这奇物竟要啃食活人。”

元豺一拍大腿，“那清水牢里的贱民不够我的小心肝喂？”

得到允许的李明珠满脸欣喜，“臣妾可天天要吃。”

元豺哈哈一笑，“天天吃便吃罢，可要注意不能让那其余闲杂之人知晓此事。”

李明珠娇哼道：“那今日宴请的那帮文人？”

“给美人的异兽做口粮吧？”元豺咧嘴一笑，如厉鬼现世，身体再次覆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