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伏龙山路遇剪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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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谈片刻,不久天明。

两人不敢耽搁,寻了山泉处,洗去一身污血,继续赶路。

毕竟还在庆州,官兵若是真追上来,也是危险。

山中多有河涧,就算不去打那猛兽,也有鱼虾可捞。

如此这般,两人行了四五日,见林中空无一人,方才放下心来。

郑屠暗道自己多虑,如此世道,官府都是明哲保身,许多事都是走走过场,又怎会当真?

况且死的那些将士,是渭州城的人。

庆州官员何苦自扰,去多管闲事。

那些在太平村幸免于难的兵士,就算回到渭州禀报,再带人前来缉捕。

一来一回,非要十来天不可。

这些时间,两人早已到了延安府,还担心作甚?

想到此,郑屠心中大宽。

免了逃难之心,倒是欣赏起山中秀色。

如此半月有余,眼见山路将尽,郑屠再次拿出图纸。

“兄弟,这里想必就是伏龙山了。”

“哥哥,过了此处,不就是延安府了?”鲁达依稀记得图纸上的内容。

“总算离了关西一带。”郑屠长出一口气。

“过了一月有余,想必海捕文书已经撤下,风头算是过了。”

鲁达摸着斗大的脑袋,一阵憨笑:“哥哥,这二十来天没碰酒,洒家嘴里能淡出个鸟,要不,咱们进城寻些酒食?”

“夯货。”郑屠笑骂一声:“先不说那文书是否撤下,咱俩还是在逃重犯,城中人多,你敢保证不会被人认出?”

月余的相处,鲁达对郑屠的处事人格,已经服服帖帖。

对方如此称呼自己,也丝毫不敢辩驳。

鲁达只摸着脖子,笑道:“哥哥,这不酒虫犯了?”

见他模样,郑屠心中好笑。

“到前面寻一村庄,设法买些酒食便是。”

同经生死,两人感情愈发深厚,郑屠着实不忍逆了鲁达的意。

“诶,好哥哥!”

鲁达哈哈一笑,忙不迭拉着郑屠继续前行。

突然间,林中一阵“窸窣”声响。

两人警觉。

鲁达立刻将郑屠护在身后。

太平村一战,他已经知道郑屠虽有速度,但身手不及自己。

下意识想保护对方。

郑屠心中一暖,但口中说道:“莫非有猛兽?”

“哥哥当心。”鲁达护着郑屠不断后退。

直至两人靠在一棵大树上。

蓦然。

对面的几棵树上,跃下几个大汉。

个个手拿枪棍,一脸得意。

“头儿,蹲了几天,没等到猎物,倒等来了两个人。”

“看他们样子,也不像有钱人。”那首领眉头一皱。

“管他娘的,先搜上一搜,有钱拿走,没钱捉了上山,也好给教头一個交代。”

“有理!”那首领点头:“不过下手轻点,教头不让伤人性命。”

“明白。”

那小厮一脸奸笑,向前走了几步。

“呔那厮,把你们身上银钱留下,饶你们性命,若不然,当心成了我枪下亡魂。”

“呼”

他甩了一下长枪,带起呼呼风声。

见状,郑屠心中大异。

他知道遇到了山贼了。

但寻常山贼,不是徒手,就是用的普通钢刀。

哪有用枪和棍棒的?





枪法多变,若没名师,根本学不好。

用枪的大都是家境殷实的官家中人。

见到是人,郑屠心中反而松了口气。

“兄弟,这一路没遇到猛兽,倒遇到贼寇了。”

“洒家道是什么怪物,原来是几个毛贼。”

鲁达也向前几步,声若洪钟:“直娘贼听好,洒家今日从此路过,识相的,都给爷爷滚开,再奉上几坛好酒,否则洒家拳头可不留情。”

“呦呵,头儿,这人口气不小。”

“与他呱噪作甚,一起上,生拿了他。”

那首领一声令下,众人齐上。

郑屠一数,有七个人。

两人持枪,五人握棒。

“咻”

为首那人,挺起长枪便往鲁达肩膀上刺。

侧身闪过,鲁达一把抓住枪杆,往前一带,脚下顺势一绊。

那人立时跌倒。

“咦?”那首领见状,心中一惊。

“有些本事,休走,吃我一枪。”

他加入战局,一杆长枪舞得虎虎生风,倒是有模有样。

只可惜,他遇到的是鲁达。

几个回合后,鲁达寻一破绽,一拳击在他的腹部,直痛得他直不起腰。

其余人见首领尚且不是对手,也不敢再上。

“就这点本事,还学人家做那山贼?”鲁达仰天长笑。

随即挥拳,便要结果了那首领。

“好汉慢些。”那首领双手挡住面部求饶。

“怎地,要求饶不成?直娘贼,若是和俺硬到底,洒家倒饶了你,你对俺讨饶,洒家偏要杀了你。”

言罢,鲁达再次挥拳。

“非要讨饶,只是输得不甘。”那首领再次出言。

“不甘,如何不甘?”鲁达心下好奇,再次停下拳头。

“小的学艺不精,败在好汉手里无话可说,但我家寨主枪法神出鬼没,本事通天,好汉可敢与他一战?”

“你这贼子,心思倒多。”

鲁达如何不知道,对方在求生,但他起了好胜之心:“回去把你们寨主叫来,洒家便在这里等他。”

当下,鲁达放了众人归去。

“兄弟,真要等那寨主?”郑屠上前问道。

“哥哥,你也听见了,这厮说他们寨主本事通天,洒家偏要将他打服。咱就在这等他。”

鲁达寻了一块石头坐下。

郑屠苦笑,只能依着他。

“这山贼怎地用枪?”郑屠随意闲聊。

“管他用枪用剑,洒家一并结果了他们。”鲁达根本没察觉到异常,一心只想和那寨主过招。

“嘶”

突然,郑屠脑海里灵光闪过,身体猛然绷直。

“用枪?这里又是延安府?”

“哥哥,怎地?”鲁达见他一惊一乍,不由问道。

“你刚才有没有听他们提到‘教头’两个字?”

鲁达摸着脑袋寻思:“好像说什么教头不让伤人性命?”

“对,就是这句话。”郑屠两眼放光,神情激动。

“哥哥,莫非你认识这寨主不成?”

“不认识!”郑屠摇头否定:“不过,我却知道他是谁。”

“谁?”

鲁达迫不及待想知道。

郑屠打了个哈哈,回道:“兄弟,这人你得当心,伱可不一定打得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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