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引路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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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快到了,就快到了!”冰流暗下决心,那个弑父夺权,动辄虐杀青水人,把自己的孩子随意利用抛弃,害自己卷入十犬壶,在黑峰青水作恶多年的紫岚,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把她放走!

前方的路上站着两个披着破斗篷的狼女——媚媚的私兵,黑峰不可接触者,黑狼佳佳和雅雅。

“又有敌人吗?得速战速决。”冰流凝聚起形元,随时准备攻击——但令他感到奇怪的是,这两个狼女虽然杀气强烈,但身上的形元却几乎感觉不到。

二十步十步五步距离越来越近了,冰流心道:“她们没有出手的打算吗?也好,现在最要紧的是抓住紫岚!”

佳佳和雅雅突然露出了诡异的微笑,随后猛地掏出短刀——冰流早有准备,长枪的攻击范围要比短刀长多了,只要一招就能在没有受伤的情况下解决这两只狼。

然而,在瞥见她们眼中那令人不寒而栗的凶光时,冰流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为了让媚媚公主能够继任黑峰王”

“为了让黑峰能继续繁荣下去”

【我们的命并不是为了杀掉某个人,而是为了媚媚公主和公主的未来而使用的。是媚媚公主赋予了连人都算不上的我们‘意志’,即便是献上性命去咒杀继承着千年王族的荣耀与财富,又有尊贵的守护灵兽附身的王子,也心甘情愿!】

【要想这么做的话,就必须直视着对方的眼睛自尽,抱着必死的觉悟】

两人同时将匕首刺入自己的心脏,而那凶戾的眼神直到最后一刻也死死地停留在冰流身上——

【黄泉引路人,发动!】

两人同时倒下,从心脏的伤口处飘出一团怨念,缠上了冰流。

紫岚的车突然停了下来——驾驶着蜥蜴们的避役族幻姬甩了甩鞭子,随后掏出短刀跳到了地上。

紫岚从轿子的窗户里探出头来,呵斥道:“你做什么!”

“为哥哥报仇!”

紫岚伸手从轿子里捉住了幻姬握刀的手腕,“住手,不要杀他!”

幻姬一把甩开,气势汹汹地朝冰流走去——此刻冰流跪趴在地上,眼里、嘴里都是血。

紫岚也从轿子里跳了下来,大喊道:“幻姬!”

她感到有些奇怪,幻姬竟然能冲破自己的控制?是那强烈的怨念导致的吗。

幻姬狞笑着拿刀朝冰流走来,一块石头突然砸在她眉头上——

随后平三又朝她丢出一块石头,“臭(消音),看这边!变色龙是你爷爷我杀的!他死得时候叫得像个(消音)一样,而且吓得失禁拉得这里那里到处都是!”

紫岚再次远远地喊道:“幻姬!”

“啊!”幻姬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不顾一切地拿刀朝平三冲来——她猛地一脚踢去,但是被平三用手掌打了下去,又一刀朝平三划来,划空后又是反握着短刀划去,平三抓住她的胳膊,同时一拳打在她小腹上,抓着幻姬的手让她刺进了自己的腹部!

“!”幻姬嘴张得老大,她捂着自己的肚子,歪倒在地上,脸颊抽搐了三两下便彻底没了动静。

紫岚站在远处,瞪大着眼看着这一切,平三望了她一眼,便朝冰流跑去:“冰流!”

那股黑气沿着玄冰枪爬上了冰流的右手,冰流此刻已经被封住了所有形元,不管是守护灵兽还是回天冰决都无法施展,而暴露在这股充满杀意的被死亡增幅的形元中,就好比一个婴儿被剥光后扔到雪地里一般动弹不得。

【再暴露在这股形元里的话,冰流会身心俱损的!】

平三慌忙跑来,紧紧地抓着冰流的胳膊——没用!形元不是毒液,按压血管没法阻止它的侵袭!

“怎么办?要怎么办——”

平三想起了在金沙时,影将神门的人依稀这么说过——“毒瘴不走经脉,你得把手砍了才有用。”

他看着痛苦得直冒冷汗的冰流,以及那沿着手臂离心脏越来越近的黑气——

冰流越来越痛苦了,但是现在——荒山野岭,上哪里去找除咒术师?就算真的有一个除咒术师,来得及施法吗?

他慢慢地拿起了幻姬的刀。

“咔嚓!”

“对不起!”平三悲哀得用凝血蛊压住了冰流的伤口,随后将他扶了起来。

冰流从前只是失去了形元就那么难过,现在他恐怕更何况冰流一直就讨厌自己,现在一切都完了。

平三明明有很强的恢复能力,此刻却感到天旋地转,好像自己也要晕倒了。

赤辽也公主抱着失去意识的鹿旷走了过来,呆呆地道:“你完事了?那边也完事了,他们自己打起来了,然后那个穿裙子的死了。”

“对了,紫岚!”平三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转过身去,但是紫岚早已不见踪影——似乎她总是能悄无声息地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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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魂儿单膝跪下,让媚媚枕在自己的怀里,手里则拿着那把水剑变成的梳子给她梳着头发。

“何等傲慢母亲送你的替死人偶也被你扔掉了。”媚媚安详的躺在蓝魂儿的怀里,昔日歇斯底里的她此刻平静得如同熟睡的婴儿一般。

绍山站在他身后,道:“很难过吗?明明每次见面的时候都恨不得杀掉对方”

“还在冷宫的时候,明明那么高兴”

蓝魂儿机械地给媚媚梳理着,目光则呆滞得望向前方,“我们都不知道父亲的模样,而母亲总是把我们藏在冷宫里虽然喝得是泥水,吃的是草根,但那时候明明那么开心”

“我把冷宫幻想成城堡,媚媚是我的公主,那些痴人(常年关押在冷宫而精神失常的罪人)就是我们的子民每次我打败想象中的恶龙的时候,她就会高兴地把编好的花环戴给我”

“后来突然来了一个帅气的大哥哥,他穿着崭新的西装,说是我们的大哥,并且告诉我们可以有温暖的床和不淋雨的房间,我们从来没有那么开心过,但是”

“那个自称是我们母亲的人,说我们生下来就要为大哥存使存终,为他而死是我们毕生的意义。”

“但其实母亲对大哥也很糟糕。”

绍山安静的听着。

“母亲生日的那天,黑仔精心给母亲做了个娃娃,我们都满心欢喜以为她会高兴一些,但是母亲粗暴地打烂了娃娃,把黑仔撕得满脸是血我们都吓坏了。”

“‘黑仔,你不该这样望着我的,你应该表现得像真正的狼崽那样,你的眼光应当变得冰凉,变得陌生,变得残忍,这才叫狼。就是要残忍,就是要六亲不认,就是要野性毕露,哪怕面对自己的亲生母亲。’她这么说着。”

“‘你没做错什么,你不用乞求原谅的。即使你做错了什么,你也不该希冀得到宽宥的。狼的本性应该是我行我素,不顾一切。’她是这么说的。”

“那之后,媚媚就再也没和我玩过家家了。”

蓝魂儿抬起头,望着绍山道:“这样是对的吗?坚信自己是王之子并终将加冕为王这是她一直教导我们的王之道,这样的道贯彻到底,不行吗?”

绍山痛心地摇了摇头。

“有些道,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坚持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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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水王都,王后寝宫——慈宁殿。

“啊!”文德王后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用手抓着锦绣堵在自己的心口,旁边提着灯笼的侍女——旁边的另一个侍女连忙滑跪到床边,殷切道:“王后,您又发梦魇了?”

“啊是。我隐约有预感,我好像活不过这个冬天了。”

“王后您千万不要这么说,您一定不会有事的!”侍女转身吩咐道:“给王后用药,再派人去请国师。”

侍女用玉碟拖着翡翠绿杯,恭恭敬敬地递到文德面前。文德伸手一抓,却碰倒了绿杯,那绿杯噼啪一声打烂在了地上。

那个贴身侍女便呵斥道:“怎么做事的!”

“不干她的事最近几天我总是在做同样的梦,那预感越来越强烈了。”

“王后”

“我梦见有一颗瓜树,每当它结出一颗瓜时,就有一个老者过来生硬地将瓜摘走每次瓜被摘走时,心口都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痛苦。”

文德在侍女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给我梳妆,天一亮,我要找哥哥和父亲问个清楚,望月、猎星、冰流他们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将近一年了没有半点消息!”

侍女们都担忧地望着往后,但井然有序地进行着各自的活——服饰,上药,洒扫,似乎这个柔弱的女人能让这些人心甘情愿为她尽心尽力。

“这个节骨眼上,尽量还是让他们以为望月还活着不过根据文坎的密报,望月多半已经死了。”

文德心想着,“虽然望月从未真正接触过文家的助力,但他是冰流和猎星重要的保护者,如果他这么早就退场,那么猎星他们就要直面这些了冰流疏于阴谋算计,猎星又过于软弱,很难面对来自芦芦族和青水各方面的压力,眼下最好的保护是让他们被将神门所监管”

“王卫军被哥哥掌控,竹叶寨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是我能感觉到熊猫众的不对劲,我的预感从来没有失误过!缉武司能相信的只有文坎和几个年轻的文家人,大部分还是在父亲的掌握下,如果让父亲秘密接触到猎星他们的话,不管是对厉流还是整个青水都非常危险!”

“厉流身为王却不懂得均衡之道,虽有具有雷霆手段,但只会制造更多的敌人如果只是给自己引火倒也罢了,但没有芦芦族庇护的王子们会因此被波及,所以一定要瞒着他,否则事情会更加难以收拾”

“唯一能相信的就是将神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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