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病树前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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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任何奇迹,陈论走出了华衣的大楼。
尽管这一次连二王都没有见到,却不能阻止他寻求那微乎其微的机会。
听说二王是在其他几个地区跑,视察电影院的市场,毕竟这是一家公司,前提是要盈利。
所以这才是一个讲究人脉、资历和成功经验的圈子,陈论在这方面的履历几乎全部没有,除了一个电影学院的准毕业生,这不能说毫无用处,但是也无法撼动那些大佬。当然了,如果现在的陈论就已经有一部票房不低的电影压底,那么此刻陈论享受到的待遇肯定会大不相同。
可惜,进入这个圈子最难的就是第一步,对于电影圈来说,机会往往比才华更加重要。
但是机会都是努力创造和争取的,如果不去尝试和奋斗,机会永远不会出现。
比如说前世的文木耶,别看它是专科出身,可是人家的父亲可是可以一直支持他拍短片的,每年拍二三部,都些钱可都是打水漂,没得回本的,导演嘛,就是用时间和钱来让他长大的物种。
即使如此,他也是现进了电影学院的研究生,导师是壮爷,之后又进了坏猴子,再通过卡人家宁豪的时间,在人家上飞机的时候,把药神的剧本塞进他的手里。
另外,电影圈的成功永远都不是可以一个人独吞的,比如药神的其中一个编剧,这位女士的父亲,可是姓韩的爷,圈里姓韩的爷,可就那么一位啊。
所以说,像陈论这样子,什么都是自己,导演,编剧,还打算自己做dp,自己掌机,人家谁会同意呢?你一个毛头小子一言堂,那这钱真就往水里丢了。
可是他们不会去思考为什么陈论只能够自己来,因为成本不够,但是这与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这就是电影圈无比现实的一面,没有资历、人脉以及成绩,那就是无人关注的杂草。
因为现在陈论即使打着电影学院的名头,也拉不到任何的投资和信任,道理很简单,不只是因为他只是一个毛头小子,最重要的是他的东西不好上市,也没有这样的先例可以赚到钱。
陈论在弄一种很新的东西,而这正是让人没有信心的源头。
但是从有一种角度来说其实陈论的东西也不新鲜,美丽联邦在11970这个年代是有过电影很多很多的不同的花一起绽开的,其中也有一些非常优秀和出彩的猎奇或者血星暴丽的题材和试听,但是这对于现在来说还是不够适应环境了。
“快,带着你以前的短片,还有所有的关于你片子的东西,现在来电影学院,有美丽联邦的领导来了。这次,有戏!能成!”
老谢的声音就是天使的声音,现在就算是隔壁宿舍的上帝来了,这声音也是属于天使的,我草!
我就是那个,成功失败就看今朝!!!

陈论从背包中取出他自己花钱把以前的短片制成的vcd光盘,走到电视前,打开电视机和ved影碟机,将vcd塞了进去,伴随着特意制作的刺耳配乐,之前拍的一个短片呈现在了电视屏幕上。
而这个短片可以说就是陈论之前为了拍摄《电锯惊魂》,而做的准备,拍摄的一个短片,就是正片的前十几分钟。
而这也是前世管用的方法,一个导演想要拍摄长片,就会去拍摄一个短片作为样片,然后去找投资公司,或者去投递电影节,等待有制片人或者有公司可以看上他们。
比如说《电锯惊魂》,比如说《爆裂鼓手》,甚至于还有扎导在弄正义联盟时候,给的神奇女侠的短片特效样片,都是为了给投资者信心和对于相信导演能力的筹码。
当然了,短片和长片是完全不同的一套体系,不管是剧作结构还是呈现逻辑,都是完全不同的,而且一般情况下这种去骗投资,严格意义上就是骗钱,当然说得好听是情怀和梦想,说得现实点就是骗投资人说这是可以院线大卖的好片,所以这种短片都是为了展示这个片子的卖点和恰如其分的对于要骗钱对象的迎合。
这种说不上站着,跪着,你情我愿,电影能够拍出来就行,不寒颤。
而此刻,陈论正在做着同样的事情,来的四个领导里面,2个美丽联邦电影制片厂的,还有一个是管美丽联邦电影审核的,还有一个听说是美丽联邦五道口学校的老师,这边三人众老谢,王锐,张警察,还有谢非,谢进,很多的大佬全部都在场。
陈论揣着一颗心坐在后面等着,说不紧张都是假的,手心脚下已经都是汗了。这一次的小会议,就是陈论来到这个世界最重要的时刻,毫不夸张。
至于为什么没去联邦电影学院的标放,老谢说是因为这事儿现在还要低调的来。
“你们怎么看?”联邦电影制片厂的率先发话了。
“不好说啊,这种,客观的说很有吸引力,里面蕴含的元素很丰富,看上去也的确就像老谢他们说的那样,很有市场,小陈很有天赋。”
“主观的说呢?”
“主观的说,就是能不能通过美丽联邦的审查把。”
“你这主客观是搞反了吧?”
“反不了,你说呢。”
这些人就是话里有话,陈论算是听出来了,现在就已经开始踢皮球了!我的天啊,这怎么玩下去!
“我也觉得可以试试试,毕竟现在有了美丽联邦电影振兴法案,美丽联邦上头都已经说说了要在美丽联邦的电影百无禁忌,可以这么做,没道理我们觉得不行啊。”老王还是老样子,显然他喝了点酒过来的,口吃也是老样子。
“我看了这个剧本,其实在极致的暴力和血腥之下,对于人性的拷问是完全可以禁得起推敲的,我觉得蛮好的一个片子,而且这会又看了这个短片,非常的抓人眼球,我觉得拍出来会是一部非常好的电影,既然现在我们美丽联邦要试着推动电影市场,这部电影去打头阵也不是不行。”
五道口的老师也发话了,显然也是非常的支持。
这反而让陈论有些意想不到,还以为会批评他的做法呢,毕竟现在美丽联邦内的电影大方向还是联邦啊,家,族,伤痕这些大的时代命题,自己这个片子其实是从小的人,个人去出发的。有些像第六代的剧作逻辑。
但是转念一想,有可能人本来就是三人众喊过来帮陈论的,不帮他说话帮谁啊。
“小陈啊,我问问你,你为什么想拍这个。”美丽联邦负责审查的人说话了,一下子场面就安静了。
陈论走到了那人面前,审查的人示意陈论坐着就好,指了指身边的椅子。
陈论其实为了面对这个,准备了很多的说辞,可是这一下,陈论瞬间不知道说什么了,因为所有人都在帮他说话,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并不孤独,不是一个孤勇者。
并不是像曾经那样,为了拍摄一部电影,活着无比艰难,过的无比艰难。
到头来了,还要问你,为什么你这个导演只知道拍摄这种题材呢?
为什么不能够拍点正常的呢?
为什么非要那么血星暴立呢?为什么就满脑子的联邦拆人和风尘女子的这种类比关系呢?
他说的是拆人吗?他说的是秩序和规则,你为什么总想着在你的电影里面去提及这些呢?
他说的是女人吗?是现实和消费主意。
是的,美丽联邦不该存在这些。
即使陈论没有拍这种关系,但是说是类比丝毫不过分,毕竟在那个时代,所谓的名媛上河滩,多少年轻貌美的女孩在那里生存呢?
这他妈的就是这个世界的样子!
为什么要视而不见呢!
不对,不对,他们知道,谁都知道,但是不可以放在电影这种具有很大影响力的文宣产品里面出现,这不利于,那不利于。
现实是虚构的,电影是真实的。
何其荒谬。
美丽联邦的六代为何如此的凄惨,说白了就是将这个美丽联邦真实的样子展现了出来!
喜欢跳舞老婆的导演,不就是如此?
可以说他粗粒,也可以说他镜头语言独具一格,有了自己的一套体系。
但是谁又敢说他的电影没有人文关怀呢?可是早年的他又是什么下场呢?
就像毛姆说的,哪怕是现在回看自己当初的真情,我都觉得可笑,因为真情这个东西本就是可笑的!
当然了,有的人会觉得,啊,他们就是在丑化美丽联邦!他们就是故意这样子抹黑,以来换取其他联邦的关注!
天啊!这就是让陈论无比痛苦,几乎永陷沉沦的源头!
他们这些在太阳时期,又或者在画圈圈时期,又或者在眼镜时期先跳跃了的人啊!
你们的屁股自然是已经不在地面了!你们的视野已经见不到这个美丽联邦大多数人真实的样子了!
但是有多少人他们还在啊!
他们还在这个美丽联邦里面痛苦和沉沦!
作为一个文艺工作者,该站在哪一边难道还要思考吗!
你要面对的更多的观众,正是那些还在这个美丽联邦幸苦活着的人啊!
而不是那些已经掌握了话语权的,少数派啊!那里不是电影节!你们不必去讨好他们!
美丽联邦啊!
您的电影人们都在无限的沉沦!
他们同样都是遭受最可怕的打压的那一批人啊!
陈论此前准备的一切谎话好像都有些说不出口,那些为了通过美丽联邦的审核而准备的发言好像一下子都做了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说到底陈论还是一个血正热着的电影人啊!
“首先,我想拍一部我自己喜欢,我自己擅长的电影。”
这话说完,那三人众点了点头,导演嘛,不拍自己想拍的,不说自己想说的话,拍啥电影?想赚钱可以走别的行当,毕竟这会的电影导演可不那么好赚钱。
“其次,我想拍一部有市场,有人看的好电影。”
这两句话说完,对面的人也只是礼貌性的点了点头。
“然后,我希望我的电影,人们看的时候非常的爽,不管是因为里面的画面还是因为剧情,我希望不是一个苦哈哈的样子,我也不想观众们在累了一天之后,还要在电影院被我折磨和虐待。”
“所以,我想拍这个,我想通过暴力让我的观众得到宣泄和快感,我想通过电影里面女人的美,让观众们看到这个世界上的美人和美丽。”
这话可说到了老王的心坎里了。连连点头,可惜就是没有酒。
“当然,不能够完全的下里巴人和高山流水,我还想保留我对于人性的审查,对,就是审查,我对于善与恶的辩证,都会在我的电影里面。”
“我的电影也不会是一味的爽片,看完了就忘了,反而我会让我的所有观众,在看完我的电影之后,留下一颗种子,一颗关于人性的种子,他会在有的人心里发芽,也会被有的人忽视,但是那又如何,至少,他们都会记得我的电影,这对于我来说,就是最好的了。”
“性与暴力只是手段,只是一种呈现的工具,我相信很多的导演都是这么认为的,也有很多的导演是这么用的,我也不会觉得自己是开天辟地第一人,我也只是一个在路上的电影人。当然了,最重要的是,这一次郭加出台的关于正兴电影,提出的百无禁忌,我愿意做第一个这样的人!”
“我想证明,以后我们华夏人拍的电影不会比任何一个国家的差,只会比他们好!”
“我就是要做一个书写普通人,甚至是书写蛆虫的导演!我就是要书写蛆虫,至死方休!”
“至死方休!”
陈论已经满脸都是泪水,无比狰狞,看上去就像是已经彻底疯魔,全程没有看任何人,就像是进入了苏格拉底所谓的迷狂之境界,一直说个不停,好似要把现在想说的,一直心里压抑的,前世受到的委屈和不甘全部都说个干干净净,明明白白。
陈论也在说完最后的话语之后,一瞬间有一种念头通达的松懈感,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给自己压力太多了,一直以来都太压抑了,让陈论过得其实并不开心。
现在这一番畅所欲言,让陈论大大的送了一口气,心中有了一种从容。
以此同时,整个房间静若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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