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九章 醉酒舞剑,父母已亡(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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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显虽然本事不强,但多少有些话术傍身。

避重就轻地说了舞剑其实是刺史大人要求的,将其美化为刺史大人想举荐他当差。

“区区一个晋州府,就算是给我刺史做,我也看不上,还让我冒着风雪去舞剑?”

司森醉眼迷蒙地剜了张显一眼,提醒他。

“舅舅,我曾任北境戍军中军副将,最多时手里掌管着一军半数……嗝……也就是五万人马,你让我去给晋州刺史舞剑?”

“他也配!”

司森掀翻了面前的矮几。

琴音戛然而止。

弹琴的女子吓得瑟瑟发抖,跪倒在地。

她这几日来张家府上伺候这位大爷,虽出手大方,但灌了一些黄尿后,就会脾气暴躁,摔摔打打。

有时候还会挥刀喊打喊杀,要不是给的钱多,再加上张显是长史官吏不能得罪。

她早就不来了。

“外甥,今时不同往日……”

铿!

张显话还没说完,手中陡然一空。

司森已夺过了剑匣,一把抽出其中的青铜剑,对着其前方虚空处劈下。

阵阵劲风拍在脸上,感受到司森身上散发的杀气,张显吓得后退两步,生怕剑挥在自己身上,把自己砍成两半。

可他想到这剑是用来献给刺史大人,保住他这身官服的,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外甥,你就当是帮帮舅舅,刺史大人以前受过你父亲的‘照顾’,想见见你,你就当是给你父亲一个面子,说不定这也能够成为你们司府的助力呢?”

司府助力?

司森想到他与父亲离开北境时,昔日里那些将军长、兄弟短的将领们,完全没替他们说一句话。

更没有与他们抱团来对抗长公主的打压,暗中冷笑。

连往日的那些生死兄弟都不可靠,一个受过照顾的刺史,又能如何?

“外甥……”

张显眼巴巴地望着司森,见司森对动之以理无动于衷,只能用袖子抹着眼角。

“外甥啊,你不知道,由于妹夫辞去北境大将军一职,导致晋州城内各个官员都看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也不是眼睛,还借机吞没了你外祖留给你娘让我打理的一个铺子,今日你若不去,得罪了刺史大人,你舅舅我在府衙的日子,只会更难。”

挪开袖子,张显已是双眼通红,像是哭过似的。

他还故意露出因为在外等候半日,冻肿的手指头,说明了他此时的苦楚。

尽管遭的这些罪,与他自身能力不出众有直接关系,但并不妨碍他把脏水泼到司府的身上。

司森不顾前途,但不会不顾司府的名声,更拥有其父亲刚硬的性格,不愿意看他人受到连累。

“欺人太甚!”

司森终于向前走了几步,一直走到张显的面前。

抓住张显的手腕,仔细看了几眼。

确认是真的冻伤而非作戏后,面上已露怒色。

“他们欺我司家也就算了,竟然还迁怒于舅舅,是可忍熟不可忍!”

司森说罢,拎着剑便朝外走去。

张显愣了一下。

待看到司森只穿着单衣,连忙四下里张望,找到一件毛皮大氅,追上司森。

“外甥,你刚喝了酒别骑马,来,坐舅舅的车去。”

这么大的杀气得缓一缓。

可别吓着刺史大人才好。

得逞的张显,又对着司云雷留着司森的贴身护卫一通解释。

说此去有百利而无一害,再加上司森已然怒气冲冲上了马车,也没有人胆敢阻拦。

一行人急匆匆地朝着晋州府衙赶去。

嘎吱嘎吱

雪,越下越大。

寒风从车窗的缝隙里吹进来,给司森脸上蒙上一层冰霜。

可张显的眼神却是一片火热。

“老爷,到了。”

几乎是车夫刚将马车驱赶到府衙侧门,还没彻底停稳,张显便火急火燎地跳了下去。

一个收势不稳,直接朝着雪地栽去。

幸好司森眼疾手快将人扶了起来,这才不至于摔了一个狗啃屎。

“外甥你不愧是妹夫的孩子,力大无穷,这一下差点把我胳膊给拽断。”

张显活动着险些掉环的胳膊,看了一眼司森单手拎着,犹如拎着一只小鸡仔般的青铜剑。

刚才的话虽有奉承之意,但也是事实。

司森的力气,确实比寻常人大得多。

“舅舅,刺史大人在何处?我舞完剑还要回去听曲。”

司森冷冰冰地开口。

言外之意,对于舞剑后奖励他差事的说法,并不感兴趣。

张显还巴不得如此,以免司森真要做个差事,请刺史赏赐,反倒让他下不来台。

毕竟请司森来舞剑可是为了他身上的这身官服。

“刺史大人就在后院等着你呢。”

张显引着司森进去。

门口的衙役早就得到了刺史大人的知会,并未阻拦。

放了拎着青铜剑的司森进入府衙,穿过院子前往后院。

……

“来了来了!老爷!张长史真的把司家公子给请来了!”

人未至。

声先到。

晋州刺史特意安排了随从在院子前面放哨。

听到声音传来,他与茶饱饭足的诸位下官相互使了一个眼色,率先站了起来。

“诸位,这室内狭小,本官担心司公子施展不开,走,随我去廊下一观。”

室外与院子有一处半丈宽的屋廊。

司森来了不让入屋,而是在院子雪地里舞剑。

意境是有了。

可这轻视怠慢之意更足。

“下官随大人同去。”

“我也去我也去。”

在场诸人,除了有一个年过半百的县令,声称自己腿脚不好不想去,剩下的人,全部凑到晋州刺史跟前,准备落井下石,踩司森一脚。

想当初司云雷在北境当大将军时,可没少给他们脸色看。

如今有报复的机会,更有刺史领头,他们自然愿意凑这个热闹。

只有托病体不愿意去的老县令,看到一群人乌泱乌泱地出了屋子,轻叹一声。

“狗急了都会跳墙,何苦逼人至此?”

那司家一脉都是气性大的人。

而司森现在没有了官身。

万一狗急跳墙,舞剑伤到了谁,都没地方说理去。

其他人显然没有老县令的担忧与做人留一线的想法。

来到廊下,看见司森拎着青铜剑走来,全部起哄大笑。

“司二公子真是好臂力,此剑刺史大人拎都拎不起来,你竟然能够拿在手里于无物一般。”

“宝剑配英雄,司二公子别往前走了,就站在那里给我们耍几招,让我们也能一睹司家独门武功有何厉害之处。”

“是啊是啊!”

众人看似吹捧司家独门武功。

实际上一脸戏谑的表情,像是看耍猴的似的。

让司森一下子就明白,舅舅所言不实。

这群人并非看重他才请他来舞剑,完全是让他来耍剑的!

“舅舅……”

“外甥,咱来都来了,耍两招吓唬吓唬他们,让他们闭嘴。”

张显在旁小声安抚着司森的情绪。

眼见刺史大人已经捧着热茶,要开始欣赏舞剑了,哪敢就这么放司森走了。

“……”

司森望着伸开双臂,不肯让他离去的张显。

哪里还不明白。

张显这是主动让别人踩他的脸面。

他想愤然离去。

可看在母亲和父亲的面子上,他便成全舅舅这一次!

“等我父亲起复那一日,定让你们见识到司家真正的厉害!”

司森暴喝一声。

话音刚落。

便听人群里不知何处响起一声轻嘲。

“司云雷和司夫人早死了,还起复呢,起灵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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