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战斗即将打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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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战斗即将打响

“排除”完一桌昔日同窗,又聚拢来一堆志同道合的旧友,谈笑间婚宴就要正式开始了。

“哎,昊雷这家伙怎么还不来?他是不是又放你鸽子了!”帅姐看着台上主持的司仪已经准备就绪,灯光音响也闪亮聒噪了起来。

“他还忙着,咱不等他。”廖云推着帅姐面向t台。

“首先有请我们今天帅气的新郎以及他的伴郎团出场!”司仪高兴地呼喊,从t台一边就上来一群身着灰色西装个个精神十足的伴郎,他们手拿话筒和声唱着温柔情歌,他们身后的一整面墙是块高清大屏,里面正放着新郎靳永彬和新娘为这首歌曲专门录制的温馨v。

“结个婚搞这么多花架子,收那些份子钱还不够他在这儿造呢!”帅姐愤愤然说道。

“你看着就行!帅姐啊,先过了这轱辘,让人家先把仪式办完。你再等等,昊雷说他有办法帮咱出气,他要不给力了您再出手,行不”廖云凑到帅姐耳边大声说,宴会厅已然被台上的歌声和台下的呐喊声填满。

“行吧!咱可说好了,你别拦我啊!护好你自己就行!”

“行,行。”廖云忙答应着。

等台上的几位伴郎唱到歌曲高潮部分,齐刷刷有规律地挨个闪开,只剩新郎靳永彬一人身穿黑色精致西服,拿着话筒在台上深情高歌。

“这靳永彬就是唱歌好听,当年代表咱们系参加学校的歌唱大赛还拿了个冠军回来,系主任特有面子,逢人就显摆,说咱们搞经济的也要‘文体两开花’。”一旁的狗蛋儿跟帅姐说道。

“那有屁用,又不出道做偶像。所以说嘛他就是唱的比说的好听,空有一副好嗓子,尽出去瞎咧咧别人坏话了。”帅姐反驳道。

此时在台上唱完最后一句的靳永彬向宴会厅门口的方向伸出手来,像是在迎接他崭新的人生。大门自动缓缓打开,身着一袭长摆纯白婚纱的新娘子便翩然而至,她手捧鲜花露出幸福的微笑慢慢走向舞台中央。廖云一惊,因为她看到替新娘托着一侧裙摆的伴娘竟是贺子芸!她急忙扭头看向贺子天,可他也是满脸的惊异,自言自语,“她怎么没和我说今天要来这里?!”

歌曲声一落,新娘的手也正好落到了靳永彬的手上,这是一生的托付。廖云被这场景感动,越是感动便越是心痛,因为她知道自己永远也不会成为站在台上的主人公,她伸出去的手也永远不会有人接住,尽管曾有人对她说过再也不会放开自己的手,可对她来说那只是一句随口而出的浅浅的承诺,她躲过了所有的大雨,可内心还是滂沱一片。

看着廖云渐渐湿润的眼眶,帅姐搂住廖云语气凝重地说:

“小云,不是我们越长大就越难爱上一个人,而是我们越成熟就越能分辨那是不是爱。我知道你喜欢昊雷,可你也要看清楚他是不是也爱你。两个人之间给予对方的爱不对等也是很难走下去的。”

“嗯,我明白,帅姐。”廖云擦了擦眼角的泪,这一幕也被贺子天尽收眼底,他心如刀绞,不知该如何安慰廖云。他此时真想把廖云搂在怀里,可现在却只能紧紧握拳,强忍内心痛苦。

婚礼中间有双方父母致辞的环节,尽管从表面看上去两方老人在穿着上并没有什么高低等级区别,但一张口还是“高下立见”。

先是新郎靳永彬的父亲致辞,老人话不多却句句朴实,看得出是经过一夜的准备,可到了这种场合还是激动地忘了个差不多。

“谢谢亲戚朋友们来参加我儿永彬的典礼,感谢大家对永彬的照顾感谢我也不知道该说啥了,大家就喝好吃好哈,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尽管找我们说。谢谢大家,谢谢啦。”老人简单说了几句就局促地把话筒递还给了司仪。台上的靳永彬显得有些不高兴。

接下来轮到新娘的父亲致辞了,只见这位精神抖擞,俨然一副领导气质的中年男人大方走到台前,手捧一个红色文件夹,开始了他绘声绘色,深情悠远的演讲,语速不快不慢,抑扬顿挫足足说了近一个小时。他历数自己对女儿从小的悉心培养爱护到孩子成人长大后在各个方面展现出的优秀之处,字里行间都是骄傲与满足。全篇甚至提到自家曾祖就读于洋务运动新式学堂,全家上下是出入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却几乎没怎么提起今天的另一位主人公——自己的女婿靳永彬,唯一说起便是提醒他好好待自己女儿以及不这样做的后果。这让台上的靳永彬脸色更难看了。

台下已经有不少人开始打瞌睡了,这其中当然少不了帅姐。

“哈——”帅姐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这要说到多会儿啊!我真服了,在单位就有开不完的会,没想参加个婚宴还要开会。”

“哎,听出来了没,水平就是不一样吧!跟我们单位领导讲话一个腔调。”有同学悄悄议论道。

“嗯,一模一样的。我都怀疑这些领导是哪个流水线批量生产出来的,这口气这措辞,我一听就想睡觉摸鱼啊!”

“哎,狗蛋儿,新娘他爸不就是税务局一个小副科嘛,好大的官威啊!”帅姐问。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人家这是策略,本来是空降到税务局,怕别人不服就主动要求降级从底层干起,好几年都是连级跳,升正科根本不是目标,人家已经是局长钦定的接班人了!”

“这把年纪了干不了几年就要退休,还秋后的蚂蚱蹦跶什么!”帅姐不屑地说。

“狭隘了吧!人家是等着最后把他的乘龙快婿一路护送上了道儿,不然你以为靳永彬那家伙为什么要费那么大力气忍气吞声去倒插门儿啊!”狗蛋儿用她那莫兰迪椰子灰经典法式指甲傲娇地弹了弹自己的小香风上衣外套。

“你看小云,不出我所料吧,这货就是王母娘娘当大姨成天想着高攀,标准的凤凰男。亏你当时没搭理他,这种笑贫不笑娼的人渣留着也是给自己添堵。”帅姐对身旁的廖云说道。

“我倒是觉得永彬的父母很朴实可爱,想起我妈了。”廖云说。

“云啊,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有乡土情结。你小时候在农村生活过,有感情,人家可是大户人家,书香门第,咸菜什么味儿都不知道。依我看啊,这种扶贫式婚姻走不远,早晚得离!”

廖云拍了一下帅姐,略有不满地说,“帅姐人家大喜日子你就咒离,多不吉利!积点儿口德吧!”

“怎么,我今天就是来砸场的,难不成还祝他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啊!我吃饱了撑的!小云你就是耳根子软,心比耳根子还软,你又不是人民币,别想着取悦所有人!你也该为自己活一次,外面的声音都只是参考,你要是不开心就不要参考啦!”帅姐亲密地抱着廖云左晃右晃。

婚礼仪式进行得还算顺利,廖云却一直提心吊胆。看着台上幸福的新人,廖云还是由衷地祝福。

到了敬酒环节,新娘换了一身简洁大方的秀禾,和靳永彬及自己的“官爸官妈”一起敬酒,老实巴交不善言辞的男方双亲却不见了踪影。廖云几次看到新娘要往他们这桌走,都被靳永彬拽去了别桌。

“唉唉唉,帅姐你看把人家新郎官吓的,都不敢来咱们这桌敬酒了,别人还以为咱们这儿坐着谁的前任等的砸场子呢!”

“呦嚯,被你猜对了耶,老娘我今天就是来砸场的!靳永彬,你过来!”帅姐冷不丁一声大吼,吓得一桌子的同学目瞪口呆,廖云更是进入最高等级戒备状态,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她忙把帅姐拉到自己身边说,

“帅姐,早了吧?不是答应我要等昊雷呢嘛!”

“你放心,我拿捏着呢!”帅姐安抚廖云砰砰乱跳的心。

帅姐这一声高亢雄浑,整个宴会厅的人都看向了他们这里,靳永彬身体微微一颤,知道自己终究躲不过这一劫,只好和新婚妻子以及岳父母赶紧招呼过来。

鉴于大家关注的目光,新娘父亲还没站稳就慌忙向一桌人道歉,

“哎呀,真不好意思,今天人太多了,招待不周,还望海涵,海涵呐!我看都是永彬的同学,永彬啊,还不快给介绍介绍?”老人用责备下级的语气跟靳永彬说。

“哦,科长,这都是我大学”

“呦,这婚都结了,还叫科长啊,平时上班叫习惯了吧?”狗蛋儿抓住了靳永彬的口误调侃,一桌的同学尴尬笑笑缓解气氛,新娘子则生气地在靳永彬腰间狠狠掐了一把。

“哦,爸,你看我这一紧张都忘了。这都是我大学同学,都是一个系的,关系挺不错,我给您介绍一下。”尽管站在了廖云和帅姐中间,靳永彬却一直不敢看这两人,也就唯独这两人和紧挨着的贺子天没有站起来应和宴会的主人,只顾旁若无人地埋头吃菜,相当从容。而贺子天则一声不吭,冷着脸坐在那里。

靳永彬从最远处也是最容易介绍的人开始。

“爸,这是财管一班的班长,姜宏浩,在地税,经常来咱们局里开会,您见过的吧?”

“嗯,我记得。小姜啊,工作忙吗?你们丁局长还好吧?”

“付局长,不忙不忙。我们丁局挺好,他还让我捎句话,说这几天市里忙,等忙完这阵子了去局里找您谈谈招商引资的事儿。”

一听班长这称呼,正在吃菜的帅姐差点笑出声来,她凑到廖云耳边悄悄说,“你听这姓,一辈子都扶不了正!哈哈!”廖云推开帅姐,继续低头吃菜。

“呀,小姜可不敢乱叫呀!我就是一个副的,咱俩平级的嘛,你这不是让我犯错误嘛,要挨处分的!”

“呀,我忘了,付科长一直都是踏踏实实,默默无闻,再铁板钉钉的事儿也不爱宣扬,不过好事不怕晚呀!付科长我先干了,您就不要喝了,注意身体,身体为重嘛。”姜宏浩爽快地把一直举着的酒喝下,掇臀捧屁的样子甚是让人反胃。

“那怎么能行呢!不行,这杯酒我得喝!”这位付科长端起酒杯也准备喝,却被自己的女儿拦住,“爸,您今天已经喝不少了,再喝血压又要高了!”新娘子说完就看看自己身旁的丈夫靳永彬并使了个眼色,他立刻心领神会从老丈人手中夺过酒杯,

“爸,婷婷说得对,您这几天为我们的婚礼忙前忙后的已经够辛苦了。这本来就该我给同学们敬酒的,我来吧!”靳永彬识趣地敬了一杯,像极了伺候领导鞍前马后的秘书。

等转了一圈靳永彬介绍了个差不多,终于到了帅姐身旁的狗蛋儿这里,

“爸,这是吴倩,我们系最会打扮的。婷婷,我和你说过的,他们班都叫她狗蛋儿。”

新娘子听到这儿嫣然一笑,她端着酒杯在狗蛋儿面前说,“吴小姐你好!我在永彬的毕业照上看到过你,今天一睹真容果真比照片上还好看,是吧,永彬?”她扭头看了看自己的新郎,眼神犀利,靳永彬含糊闪躲不敢正视。

“没什么,就是掌握了亚洲四大邪术之一的化妆术而已。”

“是嘛!那改天也教我几招?”

“呵呵,我亦无他,惟手熟尔。”

“我是奇怪为什么吴小姐这么漂亮的女士会有狗蛋儿这样有趣的称呼呢?”

“我也不知道唉,反正大家开玩笑叫着叫着就叫开了,可能是都觉着贱名字好养活?呵呵!”狗蛋儿随意地开着玩笑,逗笑了在场的人,可虚伪的笑声下掩饰的是每一个人形形色色的心态和目的。

“还不是因为你这寒酸上不了台面的大名儿!吴倩,无钱,你就是累死了也是一辈子看人眼色的穷命!”坐着的帅姐一边往嘴里夹菜一边磨牙凿齿地说。

“哎呀,帅姐瞧你说的,我干的就是彩妆代理,可不得时刻关注姑娘们的眼色啊唇色啊什么的,不过确实是又累挣得又少啊!你就别再提醒我了,够苦的了我!吃你的菜!”狗蛋儿想替帅姐遮掩过去。

“难道这位就是经管系有名的‘黑白双煞’之一的帅姐吗?!久仰大名,今天终于可以认识如雷贯耳的连帅帅帅姐了!”新娘兴奋地端起酒杯邀请。

“婷婷,婷婷啊,帅姐喝多了,说话不好听,你别理她。我们这桌同学你差不多也都认识了,咱们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和伯父伯母去给别桌客人敬酒吧,别怠慢人家了,靳永彬,你快去啊!”狗蛋儿使劲压住帅姐,忙用眼神指挥靳永彬。

“嘁,帅姐不喝多说话也难听。”一旁的叶雅楠火上浇油。

“叶雅楠你闭嘴,哪儿哪儿都有你!”狗蛋儿还在吃力阻拦,可她哪知道帅姐此次筹谋良久盛装出席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天王老子来了也拦不住。

只见帅姐缓缓放下筷子,用餐布擦了擦嘴,往自己碗里倒了满满一碗酒,她端起这碗酒,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直直面对着新郎靳永彬和新娘付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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