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秦琴眼中的海市蜃楼（1 / 1）

这是同龄人之间的悲哀，他们还在街边桥头嬉戏，玩到天荒地老，玩到爸妈来回家吃饭收衣服，而别人早已考取功名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五条杠。
扁平未发育的身材却穿上了不合身的抹胸晚礼服。
又或者是扛着装满塑料瓶的麻袋，站在风中吆喝着卖麻袋嘞卖麻袋，五文钱一个，一个五文钱，五文钱你买不到吃亏，买不到上当，五文钱，你什么都买不到，你们这帮穷比。
再或是站在风中注视那些校门口踢足球的同龄人，低头略作思考后，捡起脚边的可乐瓶继续往前走。
“快快快快快，快拿出来我尝尝，咳咳，让我这个美食鉴赏家看看你是不是买到假货了。”
杨书鱼一个劲的拿，苏紫一个劲的催，像机关枪一样突突突突，苏紫甚至认为只要自己说的够快，把桥头排骨从书包里拿出来的速度一定会更快。
“你行不行啊，让我来，让我来啊……”
“让我来啊，拆包装我最在行啊啊啊……呼，呼，为为什么要包的那么好？过度包装了啊！”
苏紫抢在杨书鱼前一步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布球，上面布满死结，苏紫发了疯的使用技能九阴白骨爪生命转cd，每转化一次就要消耗当前生命值的40，拆拆拆……精神状态一直保持着下楼拿快递的兴奋感，随着时间流逝，不减反增。
“怕沾上油腻，油腻很难洗掉，所以多包了几层。”
“切，油脂很难洗掉？油是碱性，拿酸中和一下不就行了？化学要现学现用懂不懂？”
当场，俩个人都楞住了，那个表情，似乎是获得了这个地球上不存在的新知识。
“哎呦，酸性太小那就用硫酸啊，总能中和了吧。”
俩人愣住不是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很显然苏紫理解为一般家庭没有强酸，中和不了经过千年沉淀的地沟油，就算油是碱，还能拿酸来中和？
“咳咳，苏紫，教你的那位化学老师是否健在？”
“当然健在啊，不过前几天好像出事了，请了一天假。”
“是不是车祸？”
“你怎么知道，我前天刚听班主任说化学老师出门就被小区婴儿车追尾，还逃逸了呢。”
苏紫惊讶的表情不亚于秦琴得知油是碱性时的惊讶程度。
“你继续。”
秦琴主动让步退出，水只会往地处流，温度也会向低温出扩散，万一继续放任苏紫扩散蠢货脑细胞，那么范围内的俩个人将会无药可救。
“哇，好香，里面有花椒桂皮红枣胡椒粉的味道，烫烫烫……有筷子吗。”
杨书姮放的四种调料，苏紫全猜对了。排骨炸的很脆，尽量挑选软骨结缔组织，也就是关节处。
表皮金黄，色泽红润，肉质不老不柴刚刚好，嚼的连骨头都想吞下去，当然还有那根拿来吃排骨的手指头香味全留在指尖。和吃薯片同理。
“有，最里面有俩双一次性筷子。”
“哎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书包不拿来装知识装墨水，拿书包装小猫小狗也就算了，好歹算一条生命。”
“你们倒好，被你们拿来装吃的，还是垃圾油炸食品。”
秦琴叹口气后无奈的摇摇头，你们并没有指明是谁，就像老师口中的你们泛指全班，乃至全校所有学生，受到秦琴的感化，杨书鱼由于内心的愧疚渐渐犯了心病。
“哎呦，你别听她瞎说，我们俩个吃，关他什么事情。”
苏紫毫不动摇，嘎吱嘎吱嚼起来，当着秦琴的面吧唧嘴巴。
“那你要不要。”
“要。”
正经归正经，该吃还是要吃。
“就两双筷子，你不用吗？”
“不用，我家里吃完再来的，现在也吃不下，你们吃就行……那你帮我倒杯茶，正好去去油腻。”
杨书鱼只好再补充一句，让秦琴心里过意的去，这样吃这个桥头排骨心里的罪恶感可能会减少很多。
“还有我，记得满上。”
“这次就不怕漏，咳咳，就不怕洒出来？”
在苏紫的影响下，秦琴彻底把茶满为欺这个小知识忘的一干二净。
“不怕漏洒漏洒，洒漏，不会流出的啦。”
洒还是漏，管他呢，只要在茶溢出来的时候用嘴接住就行酒倒满要溢出来的时候都会趴上嘬一口，苏紫则选择“流”，反正不是什么重要的语言，就这么随风逝去吧。
“你不吃吗，难道不好吃？”
“你似乎对你姐姐的厨艺很有信心。”
杨书鱼差点就又要骄傲了，尾巴翘到天上去。
“咳咳，我还没吃呢，怎么知道好不好吃，能不能别自问自答。”
自问自答的方式很很多，别人问路人甲吃饭没起床没睡觉没上班没读书没结婚没死了没，还没等路人甲回答，别人就就会脱口而出没没没没没没死了。
“色香味两项俱全，应该会很好吃，主要是我脑子里全是你刚刚描述的画面……就是苏紫全家掉水沟的画面，挥之不去不忍直视浑浑噩噩七上八下。”
秦琴捂着脸，确实有些不忍直视，更加浑浑噩噩，都乱用成语了。
但秦琴眼前并没有描述那些过激画面啊，怕就怕一松开手，眼前就会浮现出苏紫一家排队掉进水沟的gif海市蜃楼？
“随便说说而已，而且厕所和水沟，咳咳，完全不用当真。”
看，苏紫的吃相，一口茶一口排骨，唇齿留香的同时不忘用茶去油腻，嘣噶嘎嘣，排骨只进不出，骨头都被炸酥了，看来苏紫牙口很好。完全不在意啊，根本不在意啊，就算全家排队掉水沟里又怎么样，游泳洗澡而已。
“我知道，我没有当真，我知道啊，我知道自己没有当着啊……但是，但是总有一种意识在驱使我去当真……”
秦琴低着头，左右上下不断甩头像刚送出情书等回复的恋爱中的少女，企图甩掉心中所以所有乱七八糟的思绪和那股意识。秀发胡乱的在苏紫脸上拍打，但是苏紫完全不在意，沉浸在排骨的香味之中。
思绪会乱想，如何解释，有没有科学依据？很简单，当一个人走夜路的时候思绪就会胡思乱想七上八下，前面有人后面有人上面下面全都有人，除了自己是人，其他都不是人啊。
“不是不是，不是这个画面，就是感觉哈嗝咦哩哇啦哈呀。”
一串电音从秦琴口传出，通过转移注意力企图掩盖真想。还是露馅了，秦琴不是在不忍直视，而是在憋笑，不知不觉被戳中笑点，等会，有笑点可言吗？
一家人排队跳进水沟很有笑点么？
秦琴脑中所成像的画面是……苏紫拿旗帜指导全家不要着急不要插队慢慢来，前面空位多的是，一个一个主动跳入水沟。三分钟的深呼吸和带上有色眼镜之墨镜，顺便帮苏紫带上，这样就看不见苏紫那双滑稽的丹凤眼，秦琴得以恢复正常。
“杨书鱼，这个排骨的味道怎么和我街边吃的不一样，感觉怪怪的，你是不是卖到假货了。”
“不过这手艺杠杠的，开店no proble。”
方言和外语的描述，来自吃货苏紫兼职混语言没事鉴赏家的肯定，这种肯定是竖起大拇指的肯定。可加盟要加盟费，名字取一样又会被说成抄袭趁热度，那就改成桥边排骨？而且酱料也不一样。
这个可以有。
“当然不一样，别人是秘制配方，我们就是随便炸炸，随便放点香料桂皮香樟树叶而已。”
“而且一炸就是一锅油，太浪费了，又不像他们，把油当成绿色环保无限次利用反复炸。”
说不定油就像汤，时间越久越有营养，没错，一定是这样。有人要反驳了，那么反驳回去，为什么别人反复炸油，甚至回收地沟油呢，地沟油啊，液体黄金。
“油贵？还是猪肉贵，排骨更贵，一斤排骨四十多块钱呢，而是全是骨头占90，水分占5，最多啃啃骨头。”
排骨除了吃肉，上面的筋和软骨，还有里面的骨髓……但是骨髓一般没人会吃，吃相不好看，得吸，吸这个词汇和动作勉强还被人接受，要是吸出声音或者半天没吸出来，会不会很尴尬？所以螺蛳一点也不受女生喜欢。拿牙签签来吃也不喜欢。
蜗牛也是。
《我的叔叔于勒》中记载了一段高贵的吃法，一个年老水手拿小刀一下撬开牡蛎，递给俩位先生，再由他们递给两位太太抄了那么半天才发现这是铺垫啊……她们的吃法很文雅，头稍向前伸，免得弄脏长袍；然后最很轻快的微微一动，就把汁水吸进去，蛎壳扔到海里。
关于贵妇的吃相，略懂皮毛，但对于那群贵妇的装扮十分清晰，抹胸贴身长裙配纯羊绒披肩，浓妆艳抹，烈焰红唇，漆黑魅影，吐口烟都是钱的铜臭味。
可以想象的到那群贵妇撅起嘴唇吸气时那副欠扁的模样。
“对了，你们知道吗，这个茶叶啊，其实茶叶都是用脚踩出来的，最近手机上刚看到的呢。”
“知道的呢，这是常识的呢。”
这个句尾语气词怎么回事。难不成这个排骨里面杨书姮偷偷放了氮气。
对于这个可以震惊全人类的事实，秦琴选择一笑而过端着茶杯一笑而过，杨书鱼选择喝口铁观音压压惊。
“这铁观音就是我亲自踩的。”
又是来了一个震惊全人类的事实，苏紫嘴巴张着，脑袋飞速寻找着一个可以来形容此刻内心情绪波动的成语，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来，所以嘴巴一直张这茶都流出来了。杨书鱼仍旧选择喝口茶压压惊。
后知后觉。
“噗……等会，你刚刚说什么？”
“怎么，又耳背了？”
不是耳背，只是太过于震惊而不愿意相信秦琴说的话，重新确认一遍。
“没有，你的意思是我喝了一学期的，你的那个踩出来的茶叶……”
杨书鱼想吐出来，没地方吐，又咽了下去。可这铁观音依旧醇香浓厚，苦尽甘来。越喝越不对，越喝越想喝，被茶叶茶水的芳香所迷惑心智。杨书鱼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有那方面癖好。
“怎么，有意见？惊讶的不会说人话了，是不是觉得很荣幸。”
荣幸，为何荣幸，是为什么荣幸，而不是为什么荣幸。
“没有……没有意见。”
很荣幸还是不说的好。
“假的，脚踩的人工茶叶你们我们吃不起，放一百个心。”
之前就有个病人，被医院误诊成白血病其实是癌症，结果每天都郁郁寡欢提前驾鹤先去。同一个道理，得知真想的苏紫和杨书鱼也郁郁寡欢，提前衰老怎么办？好办，在秦琴踩出来的茶叶和一位抠脚大汉踩出来的茶叶中选一个即可。
咚咚咚，咚咚咚，此刻的敲门声完全符合苏紫和杨书鱼的心跳声，断断续续却很急促，间歇性心跳，一不小心就会停止跳动。
一如往常的传来敲门声，不知为何，社团中的三人非常有秩序的开始整理垃圾，苏紫负责开窗通风，杨书鱼负责毁掉第一案发现场，秦琴把珍藏已久的风油精挥洒在空气中，顺便甩甩脑袋洗发水分子，直至社团里没有桥边排骨的那股桂皮味。
这次敲门声的频率，是秦琴记忆中没有的旋律。不排除教导主任查房的可能性。
由于门半开着，指关节可能敲在瓷砖上，初步判断为男性。
“请进。”
“秦琴你好，这位是……”
“苏紫苏紫，五班的苏紫。”
“苏紫？经常听屈老师提起你，苏紫你好。”
苏紫脸拉了下来，比马脸短一点，比猴脸长一点。费臻臻作为正面教材，那么苏紫将作为反面教材。
“你好你好，我找杨书鱼，请问他在吗？”
正异推门而入，点头示意表示问好。
“啊哈，啊哈，啊哈，啊哈……”
杨书鱼从窗帘后出来完全搞不清楚为什么要躲窗帘后，又不是拖地窗帘能全部遮住，大脑开始飞速旋转，转速早就超过八千转，但还是想不到有什么好借口可以解释当前这个情况，就说厕所上着上着迷路了？
“那个其实，正异，其实我，其实我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