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仇恨的力量可以让人鱼死网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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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朝后,孙招远找吏部尚书鲁步云,要了全国官员名册,将平素与努依德不合的官员,悉数借至大理寺。

朝廷之中,有心腹嫡系。自然难免就有敌对派系,即使小心谨慎如努依德,也在为官之中,得罪了不少同僚。这些情形,鲁步云作为吏部尚书,自然了如指掌。

孙招远细细查看,竟发现有三四十个大小官员,平素与努依德极不对付。当下欣喜,辞别鲁步云,回到大理寺,以大理寺之令,将借调之令发给名单中官员。

那些官员,平素或是吃了努依德的亏,或是被努依德一派大力欺压,这时得了这个借令,还不好生报复,所以个个摩拳擦掌,马上到大理寺,向孙招远报道。

其中有个名叫伍德昭的官员,本是刑部主薄,官至四品,却不想,与努家嫡系鹿速台极为不合,努依德便暗中联络,寻了个伍德昭的不是,上奏天子将其贬为七品小官,看守粮仓。

伍德昭尤是甚为记恨鹿速台及努依德,日日想着,此二人毁他前程,若是抓到机会,便会将自己所受怨苦,加倍奉还。

孙招远得了这三四十个鼎力干将,自然知道如何去用。

孙招远召集这些官员,道:“努依德所行之事,乃是杀头灭族之大罪,自然必是不肯留证据的,所以诸位第一要务,不是搜查府邸寻找证据,而是抓紧时日,刑讯逼供,以求寻得口供,将一干人等,尽皆下狱。”

孙招远此举,无非是知道努依德是被自己冤枉,怎会找得到证据,唯有刑讯逼供,或许有人顶不住能够屈打成招,又或者努依德万一一不小心被刑讯逼供,突然暴毙,也是个好事,反正施刑的不是自己,也罪不至死,但是努依德死了,自己家族就能保全,这样一来,即使自己有责,被圣上贬官,也是划算。

那些官员,听到主审官如此交代,自然欣喜,有仇的准备报仇,有怨的准备报怨。那伍德昭自己上前毛遂自荐道:“孙大人,下官曾在刑部任主薄,对于审讯人犯尤为在行,且那努依德和鹿速台诬陷我贪赃枉法,将我贬为粮仓主薄,自为我不共戴天之仇人,必要拿到确实口供,将如此恶人绳之以法。”

孙招远闻言心内高兴,便将鹿速台和努依德两人刑讯逼供之事交与伍德昭。

那伍德昭不愧是刑部出身官员,各种手段说来就来。

伍德昭也不直接问话,命人将鹿速台和努依德两人反绑起来,用一根竹子将二人穿起,就像两只烤鸭吊在空中,绑了十几天,二人手臂脱臼,绳子嵌入骨髓,两人都痛得撕心裂肺,恨不得马上就死。那伍德昭将书桌、饭桌和床搬到大牢,无论是看书吃饭或者小眠修养,都将两人看着,似在欣赏一幅名画,心中全是欣喜,道:“想不到你二人也有今日,落在本官的手中,看本官不好生将你二人给本官的痛苦加倍奉还。”

努依德道:“伍德昭,你目无法纪,贪赃枉法,恨不在当日奏请圣上,将你千刀万剐,方才有今日之祸。”

伍德昭大怒道:“住口,本官不过是在节日里,收了下属一点小小礼物,便被你两个说成是贪赃枉法之徒,若本官这个也是贪赃枉法,那本官且问你,以前每到节日,成群官员大包小包送到你府邸那些礼物,也能堆积成山了吧,那这个,算不算贪赃枉法。姓努的,你不要只许官兵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若是本官真是拿了什么脏钱,被你拿住,本官便认了,好歹是条汉子,敢作敢当,但你以这种细小之事,贬本官为粮仓主薄,断我前程,本官万万难以咽下如此恶气。今日,便是你两个命数,可知世间之事,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鹿速台道:“伍德昭,那还不是怪你自己不知好歹,顶撞上级,本官且问你,作为上级,本官过问案件,乃是本官之责,你却不好生回答,言语中尽是懈怠,若是容你,本官岂能在刑部行走,还有脸面没有?”

伍德昭道:“那你也是你自己妄自尊大,轻视下级。本官且问你,每次在刑部见到你,本官都笑脸相迎,可你却每次都视而不见,本官找你报事,你也是轻待本官,甚至在公堂之上,众目睽睽之下,言语侮辱本官。如此三藩,本官岂能容下这些恶气。”

鹿速台道:“你不过是个进士出身官员,自持有几分才气,便以为刑部其余官员就要高看你几眼,本官平生最讨厌的便是你这等不知自身斤两,自视清高之徒,既然如此,为何要对你和颜悦色?今日落在你手上,有何刑法,你只管使出来,若是求饶,便不是汉子。更不要想从本官口中,得到任何莫须有的口供。”

伍德昭道:“那便不要怪本官心狠手辣了。”

伍德昭命人不给饭食,只给二人喂些井水,日夜派人用手抽打脸面,让二人睡不了觉,再三不五时给两人从鼻孔灌醋,不过一月光景,二人瘦的皮包骨头,神志不清,再过两日,只怕就要去见努克扎了。

却不想,早有人将大牢中情形,暗中报与萨图卢,萨图卢带着家丁侍从,赶到狱中,大声道:“住手!”

家丁侍从赶紧冲进大牢,将二人松绑放下。

伍德昭看萨图卢过来,道:“萨大人,这个案件现在由圣上亲自交与孙招远大人审理,萨大人突然冲进大牢,中断审讯,恐怕报到圣上那里,便是萨大人的不是,依下官之见,萨大人还是回避一下为好。”

萨图卢闻言,笑道:“伍大人所言甚对,此案件虽由大理寺全权处置,可是本官也是朝廷重臣,为上书房机要大臣,有临机处置之权,此事本官也将会上奏圣上,因有人报我大理寺刑讯过严,只恐嫌疑人等还未招供,便死在狱中,这才赶了过来,防止嫌疑人等就此死了,此案不就不能水落石出了。”

伍德昭听了萨图卢这样说话道:“萨大人所言甚对,只是不对此二人刑讯逼供,如何能得到真相,请萨大人明示。”

萨图卢道:“如何得到真相,是你和孙招远之责,与本官无关,只是本官要提醒你,若是两个嫌疑人等死了,本官保证你下场不会好过,你可要好生审案,千万不要出了岔子。不然到时,那孙招远可是保不了你。”

伍德昭听了,自然知道萨图卢确实有能力让自己下场不好,那孙招远,保自己都难,更不要说保他。只是事已至此,若是两人能无罪脱身,自己也是个死,便道:“下官所求,不过是为圣上求得真相,其余事情,下官一概不理,至于下官下场如何,若是求得真相,即使身死,也死而无憾。”伍德昭打算,无非就是他一条贱命,换努依德、鹿速台两人陪葬,也是值得。

萨图卢闻言,全不相信自己耳朵,还有人能不顾生死,非要置努依德、鹿速台两人于死地。萨图卢不敢就此离去,便命家丁侍从在大牢中看着两人,不能出任何差池。那些大理寺人等,看是萨大人亲至,也不敢再做任何差事,刑讯逼供便停了下来。

萨图卢心道明日一早必须要在朝会将大牢情形报与圣上,否则二人必将惨死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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