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李严故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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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雄儿传

经过路上与李旸一番交谈,姜绍对治下犍为郡有了更多的了解。

李旸在犍为郡当郡丞也有几年时间,犍为上下的情况他都很清楚,坐在车上的他侃侃而谈,谈笑间把犍为郡的历史和现状介绍得详尽清楚。

李旸没有裴越那种顾忌,他说起犍为郡的历史来就少不了要谈起另外一位辅汉将军、犍为太守李平李正方。

按照李旸的说法,这李严在任上称得上基建狂魔、政绩达人。

他通过走访调查,发现犍为郡对外交通主要道路桥梁汉安桥,每年夏秋汛期都会被大水冲垮,以往郡县年年要加派课税、征发徭役修复道路桥梁,百姓苦不堪言。

这李严治郡颇有魄力,发现这个历史遗留问题后,本着毕其功于一役的想法,在全郡范围筹措钱粮、大发课役,集全郡人力物力财力开凿天社山,修建沿江交通大道,架设新的桥梁,修建了三个河津渡口,在任上一举解决了一直困扰犍为郡上下的道路问题。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姜绍上任的大队人马车架能够这么快抵达犍为郡,不用专门绕远路,也是托了李严的福。

而且李严在任上还不止做了这件大事,他大兴水利、灌溉农田,修缮了蒲江大堰的六个水门;修缮城墙和重新建造犍为郡府,号称是“城观壮丽,为一州胜宇”;在辖区内屡次发现天降祥瑞,为昭烈皇帝刘备登基推波助澜·····

可以说,李严在任上的六七年时间,在基础设施的建设上,却为犍为郡后续几十年繁荣发展奠定了基础。

时下距离李严治理犍为前后差不多五十载,虽说当时大兴土木肯定招惹了不少郡中怨言,可当年造下的事业福泽深远,至今郡中士民仍然受深受其惠,对李严的态度也是褒大于贬。

这些事迹姜绍其实在上任之前就通过官方公文卷宗得知了,但枯燥简单的文字记载自然不可以与郡丞李旸绘声绘色的描述相比,姜绍一时间也听得津津有味,微笑点头。

不过他也知道李严虽然称得上是能吏,所做下的事业却未必都是一心为民,至少不应该将历史人物片面化、标签化。

像他后来都督江州期间,也大兴土木、修缮府寺,甚至一度想要把江州郡治打造成像吴国建业那样的环水坚城,其心叵测,是被以诸葛亮为核心的蜀汉中枢坚决阻止后才作罢的。

这李都护是个复杂人物,绝非将他简单抹为黑白二色可以理解的。

但李旸似乎却颇为钦佩此人,而且还专门插入了李严因迁移郡治官邸一事与持反对态度的郡功曹杨洪争执的郡府故事,隐晦表达了朝廷流官与本土吏民难以消弭的矛盾症结。

姜绍闻弦歌而知雅意,联系李旸介绍犍为现状时说到的“郡中特多大姓,有七杨、五李,诸姓十二也”,再见李旸此时说得深有感触,哈哈一笑,问道:

“郡中可是亦有此等症结?”

“啊!郡府之中一向上下同心协力,下吏说多了郡中故事,一时口不择言,倒是让府君误会了,还请府君勿怪。”

李旸连忙行礼谢罪,作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姜绍见他在这桩事情上浅谈则止,自己初来乍到,也不好深究,于是笑了笑,伸手扶了一下,示意对方不必如此多礼拘谨,这就是正副手之间的平常私下交流,无关郡中其他事情。

只是经过此番交谈之后,姜绍对李旸也多了一些印象,对他留了个心眼。

呵呵,说话滴水不漏,却又含沙射影、绵里藏针,是老官僚一个了。

大队车队人马行走在官道上,往郡治武阳城方向前行,侯猛、李毅等军官率领的部曲在城门口与车队暂时分开,由郡县吏员带着前往城中兵营驻扎,其余人入城后则继续向前,一路抵达郡府。

到了郡府后,姜绍自然要先去看望已经病得说不了话的前任张太守。

这位上任太守的家人在一旁侍候着,估摸着时日无多,早就准备等新旧官员交接完毕后就送他返回故乡落叶归根了。

这边自有何攀带着从成都招来的刀笔吏与郡府办理交接。

姜绍则在一众上任人马在郡府安顿下了之后,出席参加傍晚郡内士民为他备下的接风洗尘的宴席。

在宴席上,郡县官吏、士民殷勤备至,姜绍也在席上交谈中进一步观察郡中官民的表现。

对之前上任路上的投书告奸以及李旸有意无意的暗示等事情绝口不提,只是与众人把酒言欢,展现出一副和蔼守礼、平易近人的上官模样。

···

宴席欢罢,夜色已浓。

功曹唐玉乘车返回了城中府邸,他在席上喝了不少酒,在府门口下车后一路由扈从搀扶着回到寝室内。

家中女眷连忙指挥几名贴身婢女帮他更换衣物,奉上热巾、温汤等物为他醒酒,又捧来一盆热水为他洗脚沐足。

他斜靠在几榻上,以热面巾敷面驱散酒意,闭目沉思,似有心事重重,身体一动不动,任由那些婢女伺候摆弄着。

一个年轻婢女为他宽衣解带、更换衣物,不知见到了什么,又想到了什么,面上顿时红扑扑的。

唐玉人如其名,长得面如冠玉、仪表堂堂,加上在郡中家声甚好,本人也有真实才学,三十年纪就当上了一郡功曹,可谓前途明亮。

其父唐定也曾在朝为官过,颇有些人脉故交,这等背景深厚的郡中才俊、成功青年,自然是众多青葱少女梦寐以求的对象。

正醒酒间,一名府中管事轻手轻脚来到了房门口,通过女眷向唐玉传话,说是家主还没入睡,一直在房中等着,让少君更衣完就赶去房中问话。

听到自家父亲招呼,唐玉也不等醒酒、沐足完毕,一骨碌就站了起来,让婢女把脚擦干净了,系好袍服。

自己又凑到铜镜前看了看,整了整衣冠后,才抬脚迈出房门,快步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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