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社会调查活动的开端,以及沃克街32号的瑞博特家(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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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装力量对工人产生了巨大的震慑,但仇恨并不会因恐惧而有所消散,工业区和下城区笼罩在愤怒和仇恨之中,不知道会酝酿出来什么样的祸患。”薇迪雅甘地解释道:“这就是这件社会实践活动的意义——圣光总会在世人需要时出现,而你们作为圣光意志执行者的预备役,则肩负着用圣光感化世人,用爱消弭仇恨的责任。”“这件活动非常艰难,而且几乎不可能完成,所以才会被标注了高达200的实践分,在完成这项活动之后,就可以直接申请一年级第二学期的课程和社会实践活动。”糯米果抱着谨慎的态度追问道:“这件活动的完成目标,一个是【使用圣光的力量感化工厂主和工人们】,另一个是【缓解当前的局势】,两个目标看起来都很笼统,不是详细具体的标准。”薇迪雅甘地用肯定的语气说道:“是的,这件活动并没有具体的完成标准,一切以你们对社会产生的影响为参考,最终由校内的老师和校长进行评估。”她说完,像是不经意间向糯米果眨了眨眼,用压低了的声音对她说了一些充满了暗示的话:“所以,如果你执意要选择这项活动,我很难帮助到你……很难,也不是不可以,需要你们真正做出点什么,要知道,之前还没有刚入学就完成第一学期课业的先例……之前没有,不代表现在不可以,标准是灵活的,但前提是你们必须拿出来点东西。”糯米果很讨厌这样的暗示,对暗示中所表达出的意思更是厌恶,但她无奈的发现,自己只能按照这样的潜规则行事——规则是教会学校制定的,教会学校代表着圣歌团的意志,圣歌团的意志又决定着整个社会的运行。想要在这套环环相扣的体系内得到成就,就必须遵守体系内的游戏规则。糯米果说道:“我……明白了。”薇迪雅甘地看着她不断闪烁的眼神,欣慰的点了点头:“恩,我会帮你们进行活动申报和备案,在进行活动时,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善于利用教会学校的学生身份——即便是下城区最恶劣的痞子,也不敢在圣光赐予的校服和身份面前造次。”糯米果这次并没有像往常那般出言感谢,甚至并未有任何表示,就拉着弥赛亚,招呼沃尔夫瑞博特,准备离开。出门的时候,糯米果忽然感觉拉不动了。扭头一看,弥赛亚正站在门内,眼神落在薇迪雅甘地身边的奥斯曼狄斯身上。男孩露出勉强的僵硬笑容:“我就不去了,分数我也不要。”薇迪雅甘地今天一眼认出了弥赛亚是昨天和陈宴一起来过的女孩,但她没有想到的是,那怪物竟然对女孩表现出了畏惧。她立刻明白,昨天怪物逼她把陈宴留在宿舍里的时候,为什么不动手——那独眼怪物在畏惧这个女孩!她更加好奇,女孩到底是什么身份这女孩虽然不算漂亮,又是个身份卑贱的艾尔人,但那沉稳的气质却是不会说谎的,薇迪雅甘地接待过许多真正的贵族,她现在感觉弥赛亚身上的气息甚至比那些大人物还要强。如果能把她发展成阿罗汉的信徒……在薇迪雅甘地脑中思考之时,弥赛亚始终站在门口,眼神从未从奥斯曼狄斯脸上移开。糯米果想到弥赛亚的过往,意识到她并不是平白无故在逼迫那个独眼男孩。于是她饶有兴致的看着面前逐渐陷入尴尬的气氛,并示意身边因逐渐凝固的气氛而更加畏畏缩缩的沃尔夫瑞博特放轻松点。弥赛亚的眼神始终放在奥斯曼狄斯脸上,那注视让他感受到了无穷的压力,那压力不亚于在过去的几十年里独自面对浩瀚星空中的未知存在时,由内心产生的孤独、无力、恐惧、彷徨……等等一切交织在一起的强烈负面情绪。他不知道她到底是谁,又不知道她针对他而散发出的压迫感从何而来,她明明只是个拥有平凡肉身的小丫头而已!可他即便低着头,也能清晰的感知到她落在他身上的那股目光——冰冷、幽邃、黑暗,且重的可怕,那目光几乎要压断他的胸椎!他想大口喘气,却张不开嘴,想呐喊发泄,却连喉咙都陷入僵硬而无法发声。这压迫感绝不可能来自一个普通的女孩!她是谁怎么可能比星空中的未知还要恐怖奥斯曼狄斯无法呼吸。他已经不再是过往那个“料天神大能者无可及”的王者,而只是一个脆弱的、随时可能失去生命的弱小男孩。当年的他尚且不敢觊觎星空中的未知,现在的他面临和星空中未知同等…甚至有所超越的存在,心志几乎要在下一刻崩溃,陷入漫无边际的失控之中。他顶不住了。他放弃了抵抗。在他放弃抵抗的一瞬间,身上的压力消失了。他呆呆地感觉着身上发生的一切,感受着自己已然恢复的精神以及松弛的肌肉,抬起头来,脸上出现一个不那么自然的苦笑。‘妈的!这怪物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只敢在内心嘶吼。他在沉默中朝弥赛亚走了过来,站在她背后,一言不发。没人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样的对峙。薇迪雅甘地看向弥赛亚的眼神更加惊奇。离开办公室前,糯米果对薇迪雅甘地说道:“对了,其他那两人会晚些来。”薇迪雅甘地笑着点了点头。剩余那两人能不能来报道,已经不重要了。…………除了奥斯曼狄斯之外,其他三人回到宿舍,换上刚发的校服,而后和前者在宿舍前的空地上汇合。糯米果认真对其他三人说道:“你们也知道,教会学校的圣光课程没有任何学习的意义,我们的目标是尽快毕业——我们会不断的通过社会实践活动来积攒学分,争取在一个月内从教会学校毕业!”沃尔夫瑞博特吃惊的说:“你在说什么啊!怎么可能!”糯米果看着他:“你有什么意见吗”沃尔夫瑞博特立刻说道:“没有!”沃尔夫不敢提什么意见,能够来上学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他至今还记得糯米果拿着空白录取通知书来家里拜访时,母亲所表现出的态度——那是他这辈子都没有从母亲脸上见到过的惊喜程度。瑞博特家如旧城区的大多数工人家庭一般,吃到了亚楠市快速发展时代的红利——沃尔夫的爷爷,已经作古的瑞博特老爷子,曾经在三十年前的工地上攒下了还算丰厚的家底,得以将沃克街32号公寓楼作为儿子生活在亚楠市的依仗。而到了老爷子的儿子,也就是沃尔夫的父亲,汤姆瑞博特这一代,老爷子攒下的老本几乎已经被生活、上学、税务之类各种事情吃光了。公寓内房间的出租也只能勉强缴纳当月的地税而已,他们甚至不敢开放暖气,更别说更昂贵的地暖了。他们不得不节衣缩食来攒下缴纳地税的钱,再加上各种各样的生活必要支出……一切算下来——能够支撑勉强生活的一切支出算下来之后,他们已经没有更多的钱来供应沃尔夫上学了。在糯米果拿着空白录取通知书走进沃克街32号大门的那天晚上之前,沃尔夫的父母曾进行过无数次的争吵:他的父亲认为自己的儿子即便不上学,在家看书学技术,也能拥有一份不错的工作。而她的母亲却认为儿子必须去上学,她认为,沃尔夫只有接触到其他人,才能成为一个和大家类似的正常人,而不是一个特立独行的怪胎。沃尔夫甚至曾经听到父母之间崩溃的争吵,母亲歇斯底里的威胁着父亲,如果再不找机会让沃尔夫上学,她就要去转角楼里给沃尔夫赚学费。沃尔夫虽然才12岁,但他知道“转角楼”意味着什么,街上的小伙伴们在发声争吵时最喜欢拿这个辱骂其他人,仿佛这就是最恶毒的侮辱。沃尔夫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他只是很害怕,反锁了卧室门,躲在被子里,恐惧让他一整晚都睡不着觉。父亲一言不发的抽了一晚的烟,第二天晚上拿了厚厚一沓散钞回来,沃尔夫看到了父亲手臂上的绷带。他知道父亲去卖血了。自从他记事起,就很经常在每年长达6个月的冬天里看到各种冻死在街边的人,他们手臂上有时也存在这样的绷带。他的一个小伙伴的父亲因为卖血而染了病,没多久就死去了,他还记得那位小伙伴痛哭流涕的样子——即便在前一天,那位小伙伴还是个撞在钢筋上都不会皱眉的硬汉。从那时起,沃尔夫知道,钱是宝贵的。直到后来,糯米果拿着空白录取通知书走进公寓的时候,沃尔夫意识到,他无论如何都要争取这次机会。那天晚上,糯米果表现出了出乎他预料的谦逊和温和,他站在桌边,没有说话,却把她说的每一个字都记在脑子里了。直到今天,他也依然会听从糯米果的话——即便她提出的目标是不可能完成的,他也一定会拼命一试。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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