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选择（2 / 2）

方泉一咧嘴，“方山这能力，还真是方便。”

至于很久前就乖觉地缩在墙壁旁边，退出风暴中心的少年少女看着只是一瞬间便陷入极大劣势的秦何安，表情多少都变得有些不自然。

方明语眉毛拧在一起，撅起嘴，满不高兴的样子，“这是……修道者？”

名叫方浮梦的少女脸上也流露出淡淡的惊讶和一抹不易察觉的失望之色，只有方百尺，似乎微抬了下眼皮，又垂下了。

方瑞年脸上的热情也仿佛被一盆冷水浇灭一般，消失了大半，有些低沉地看着秦何安，“拿出你的真本事来，我向往战斗，不会尊敬不尊重战斗的人。”

秦何安则显得有些难堪和尴尬。因为宝蝉蜕的原因，浑身衣衫倒是完整的，只是似乎脸上有些挂不住。

“那个，不好意思，请继续吧，我会认真应对的。”

一边说着话，秦何安心里却有些骂娘，自己一个孱弱的修道者，连聚个火球都不能随心所欲，你一次性飞过来八个，躲都躲不开，还有嫌弃我弱。

秦何安突然觉得有些委屈，但场上的情势却不容他分神。

方瑞年眼神更加锐利，许是怕秦何安跟之前一样反应不过来，特意开口提醒一句，“刚才只是一个试探，接下来，请小心了！”

秦何安也重重点头，只是凝神应对着接下来方瑞年的变化。

“呼——”方瑞年深吸一口气，一只手伸出，手中开始凝聚炫目的火团，将他的脸也映照的火红。

盯着方瑞年手中的火团，秦何安有种直觉，顶多只要挨上那么一两下，这宝蝉蜕估计就会挡不住的。

他的眼神一肃，手中也立刻聚集一个火团丢向方瑞年，同时身形迅速接近方瑞年。一般前期的修道者拼道术都很难拼过修真者和外士，既然这样，不如近身。

但是令他惊讶的一幕出现了，面对飞来的火球，方瑞年根本没有闪躲的意思，一心一意专注在眼前逐渐膨胀的火团上。

躲不掉了！秦何安心里这么想着，但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心不由得一跳。

疾驰的火球几乎是转眼即至，但是靠近方瑞年的时候却一头转进了火团里，一瞬间方瑞年手中的火团变得更为炽热明亮。

这是……怎么回事！不会爆炸吗？秦何安心中大为震惊。

对于他学到的知识来看，像火球术这种术法都是借助了天地间的气，将天地间的气聚合并以某种属性聚合在一起表征出对应的性质。

而火球术基础易学的原因在于它的掌控程度最轻松，聚气，驾驭火属性气，直接丢出去就行了。其它术法也许要注意气聚合的稳定已经属性的平衡，但火球术不需要，它需要的几乎就是聚气，而掌控，只需要能让火球不在自己手上炸开就行了。

至于不稳定，火球术要的不就是不稳定吗？不稳定积聚的火球，只要一碰到东西，嘭的一声就炸开了。

至于眼前这种情况，方瑞年明明处于施法阶段，但是却把来自秦何安丢出的火球反而吸收了，可以说简直是一件挑战常理的事。

是极强的掌控力，在火球靠近瞬间就将其同化了，还是说，是他在释放术法的独特特效？

秦何安看着越加膨胀的火球，已经不允许他继续思考下去了。他更加拼命地接近方瑞年，而这地下室不大的距离让他转眼间就接近了方瑞年。

不过在距离方瑞年一步之遥，秦何安正要打断方瑞年的施法时，秦何安对上方瑞年平静的眸子，心中立刻涌上一股强烈的不安。

上当了！

一声轰隆巨响，方瑞年手中凝聚的水缸大小的夸张火团立刻炸开，秦何安直接被逼退。

一阵蝉鸣响起，出乎方瑞年意外的是，这蝉鸣身并不大，远远没有达到他的期望。

看着秦何安眼前弥漫的烟雾水汽，方瑞年立刻明白了什么，“水属性变化，原来一开始是在藏拙吗？”

不远处的方明远嘟嚷了一声，“果然在藏拙。”

秦何安却有些汗颜，其实根本不是他藏拙，只是他刚刚掌握了水属性变化，对水属性的掌控极其小，甚至不足以放个水球术什么的，不然半路上就会溃散，就是没溃散前打中人也没什么伤害。

不过遇上几乎人人掌握的火球术，秦何安也开发出了自己水属性变化的独特用途，那就疯狂的聚气，让水元素在自己身边凝结出一层可以保护自己的壁障。这样就是不能防住火球，也能很大程度上减轻伤害。

当然爆炸伤害是在所难免的，刚刚的爆炸连方瑞年都不可避免地遭受了不弱的爆炸伤害。

快坚持不住了！秦何安感受着袖口上有些摇摇欲坠的宝蝉蜕，没有回答方瑞年的话，只是再次靠近方瑞年。

“不过近战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方明远看向冲向方瑞年的秦何安，心中微微摇头。

秦何安迎上的，是一双燃烧着蓝色火焰的双拳。秦何安仓促之下双手抵挡，又是一声蝉鸣，秦何安甚至觉得宝蝉蜕马上就要掉落。

还有这一手！秦何安已经有些麻了，他这个修道者还没别人村子里面随便拉出的一个人手段多，就是他格挡的时间，方瑞年手上的蓝色火焰还在继续破坏薄膜。

不过……

方瑞年注意到被他完全压制的秦何安嘴角微微上扬，与此同时他似乎感觉到自己身后的空间突然变得明亮了些。

是陷阱吗？方瑞年当机立断放弃对秦何安的压制，身子灵活的一侧就要避开可能的袭击。

但是这正在秦何安的预料之中！

“破军！”伴随着秦何安一声大吼，一团火球迅速在秦何安手中凝聚成型，尽管并不大的规格，明亮的光芒却让方瑞年感觉到了浓烈的危险。

与此同时，方瑞年也看清了自己身后的光亮是什么，那是一方迷人的星空绘卷，而在这之上，有一颗星辰在此时极度璀璨。

一声远超之前的巨大蝉鸣响起，秦何安与方瑞年都被弹飞，两人的宝蝉蜕同时掉落，不过秦何安的宝蝉蜕上却有不少破损，似乎损失了相当一部分灵性。

平局？

地下室的人都面色古怪，只有小孩子们只是看的认真，见到切磋结束都兴奋地嗷嗷叫起来，当然又被大叔教训了。

“这就……结束了？”方明语有些诧异，或者说，不可置信。之前明明一直处于下风，甚至方瑞年唯一的伤害还是由自己造成的，这样一场战斗，居然打成了平局？

方百尺也抬起头来，细细打量了一番秦何安。

方山撤去结界，将地上的宝蝉蜕回放匣子中，走过来拉起秦何安和方瑞年。

“都没事吧？”

秦何安拍拍身上的灰尘，笑道，“没什么事方大哥，就是被冲击波击飞了罢了 不用担心。”

方山看看秦何安，看到确实没有什么事，又看向另一只牵起的方瑞年，语调发生了些变化，“你呢，下次还这么胡闹吗？”

但是方瑞年只是沉生回应，“我只是寻求切磋。”虽然依旧严肃，但怎么听都有股无赖的意味。

……方山突然有些无语。

而方瑞年则转头看向秦何安，“和你切磋很高兴，如果闲的无聊可以多来找我切磋，这次是平局，但下次一定分出输赢！我还有点手段没有用出来呢！”

秦何安大致明白了方瑞年，属于对战斗极其热爱与渴求的人，他只是沉默着点点头，心里却是疯狂摇着头。

总之就是麻烦，大麻烦。

方山正想说些对秦何安说些什么，一直挤在墙边的少年已经走过来，将秦何安围住，有些热切地询问道。

“最后的火球很强，是怎么做到的！”方明远迫不及待地问道。

方浮梦则是一心想着那片美丽的星空，“那片星空是你的道法还是命术，真是太漂亮了，可以再让我看看吗？”

方沉影克制的很好，但眼中也带有无法完全掩盖的好奇。

方明语虽然没有说话，但也是很有兴趣地倾听着，只有方百尺没怎么动弹，呆在原地，只是远远望着。

一时之间，秦何安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话也无从谈起，方山只好走回酒桌，开始喝酒。

不过一时之间，酒桌显得沉寂，虽然大家还是如先前一般喝酒，却仿佛缺了些什么，显得有些别扭。

方野没有喝酒，只是看着眼前空空如也的酒杯，有几分复杂。

勉强及格吧，虽然能和方瑞年打个平局，但其实这又什么都不能证明，只是说，在某个方面，秦何安还是让方野认可了他。

至少，至少……方野将手中的酒杯捏紧，久久无言。

而心绪复杂的，又远远不止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