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侦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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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莲娜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沐浴着阳光醒来,呆滞了几秒后,拳头忽然狠狠地砸向地面。

“这帮家伙,竟然不叫我!”

不过身上的外衫是谁的,难道是,塞缪尔?

平民衣服的样式都差不多,所以她也难以辨别,阿莲娜随手将衣服套上,走出了仓库。

“马克叔叔,那个,丹尼他们在哪?”

名为马克的大叔停下了手头上的活,往不远处一指还后不忘感慨道:“现在的小孩都挺能干啊。”

“知道了,谢谢马克叔叔。”

阿莲娜紧了紧外衫,边挥手边朝着战壕飞奔,塞缪尔果然也在这里,不过他也穿着一条同类型的外衫。

“你们竟然敢不叫我,丹尼、亨利、乔恩,你们这一个个背信弃义的人。”阿莲娜并没有刨根问底,反而对着昨日那三个小弟一顿扯嗓。

他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倒是塞缪尔停下了锄头,挺身而出:“是我,看你昨晚好像没睡好,想让你多睡会。”

“哼,多管闲事。”阿莲娜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却一把将塞缪尔手中的锄头夺过,“富家子弟在旁边看着就好,就你们这效率,天黑都干不完。”

“老大,其实,这已经是第二天的工作了。”个小的丹尼欲言又止,“塞缪尔大哥力气很大,几乎一个人就把全部活包揽了。”

塞缪尔羞赧地挠了挠头,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从小,力气就比较大。”

“这么快就大哥了,你们可真是好收买。”阿莲娜嘟囔了一句,又将锄头还给了塞缪尔,“你干,全你干,瞧把你能的……”

还未等塞缪尔回应,亨利便提了提眼镜,一脸老实憨厚地插嘴道:“老大,那下午的侦查行动塞缪尔大哥是跟我们一组吧。”

“你在想什么呢。”阿莲娜反手一个暴栗,直接将一言堂贯彻到底,“你们都仨人了,算不算男人,塞缪尔跟我一组。”

“不是你自己说的,习惯一个人行动。”亨利推了推眼镜,轻声吐槽。

“你说什么?”

阿莲娜作势要揍他,丹尼和乔恩一个捂住亨利的嘴后撤,一个想要拉住阿莲娜,塞缪尔在一帮笑吟吟地看戏,这种合家欢庆的气氛让他感觉无比放松。

“我也不是非要跟你一组,他们都不太机灵,怕带不好你,也不是……是。”

午饭时,阿莲娜朝着塞缪尔疙疙瘩瘩地解释,估计她自己都没想清楚说什么。

“我知道。”塞缪尔揣了揣兜里仅剩一份的牛肉罐头,还是决定暂时不拿出来,啊椒麻鸡可没亨利他们这么好骗。

“那我们,算和好了吧。”阿莲娜嘴脸上扬,期待的眼神中带有点点星光。

“嗯,和好了。”虽然觉得有些幼稚,但塞缪尔还是轻声应和,这种再平凡不过的友谊,是他不曾经历过的。

以前他是装模作样的循规蹈矩,礼仪也好,教养也罢,都是克制的结果,可现在,他竟然在享受这份恬静,或许也有习惯成自然的原因吧。

可是,这份来之不易恬静能维持多久呢……

塞缪尔没有深究,他只希望能在他离开前,为这些人找到好的归宿。

随手将第二块黑面包递出,塞缪尔身体忽然僵硬,他明白了这奇怪的饱腹感并不是因为对食物没有欲望,而是被一些别的东西填满了,直到现在还没有消化……

“你的手臂……”阿莲娜没有第一时间接过黑面包,因为她看见了塞缪尔宽大袖袍下触目惊心的伤痕。

塞缪尔紧张地摆下了手臂,又忽然觉得也没什么,重新将黑面包递出:“小伤而已,没事。”

“嗯。”阿莲娜低声回应,将黑面包接过后同样小口小口地咀嚼,脑袋耷拉着,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塞缪尔忽然又觉得有些不妥,回想昨日打闹,却忘了有没有撸起袖管,不过一般情况下也不会注意吧。

还没待塞缪尔将昨日打闹的细节整理出来,阿莲娜就出声打断:“对不起。”

她的手指紧锁,满脸愧疚,继续向塞缪尔表达自己的歉意:“很痛吧,我昨天还这么对你。”

“啊?”塞缪尔一时没反应过来,想了想才明白是闹了些误会,也不知作何解释。

“没事儿,我从小皮就厚实。”他思考了一番,只能玩笑般地补充上这么一句。

可阿莲娜似乎没有听进去,生涩地道出了她的故事,寥寥几句,言语间便搭上了泪腔。

“一年以前,因为房子失火,我受到了极严重的烧伤,在医院疗养了好长一段时间。”

“虽然我的伤势已经差不多痊愈,可脸上和身上一些地方的疤痕却无法修复,那段日子,我变得喜怒无常,甚至把所有的怨气和怒火都发泄在了我父母的身上。”

“我知道这样做不对,可我没办法控制自己,只能一直把自己封闭在医院里,足不出户。”

“……然后皇室覆灭,战争一触即发,混乱中,我和他们一直没有见面的机会,谁能想到,这最后一次相见,竟是在德鲁纳的刑场。”

说到这里,阿莲娜瞪着大大的眼睛,弯了弯眼梢,竟是强迫着自己挤出了一丝笑容:“怎么又提起这些事儿,我……我。”

“想哭就哭吧。”塞缪尔半跪着凑近阿莲娜,摸了摸她的脑袋,声音很温柔,他本想撩开阿莲娜的头发,坚定地告诉她这不是她的错,可他没有这个勇气,只能虚抱着她,不断地说轻声安慰。

原来她对德鲁纳王国的憎恨,竟还有这么一层缘由,不过说出来总归会好受些吧。

“不是。”阿莲娜挣脱了塞缪尔的臂膀,哽咽地回答道,“我不是想让你同情我,我只是想解释一下昨天……不是故意的……”

“我先去准备下午侦查要带的东西,等下再来找你。”

阿莲娜喃喃自语后,便逃窜式地想要离开,可刚起身,就被塞缪尔扣住了手腕。

塞缪尔跟着站了起来,声音虽然寡淡,却也同样是肺腑之言:“我的父母也死于这场战争,可与你不同的是,我从没有伤害过他们,虽然我不够优秀,但他们一直将我视为他们引以为傲的儿子!”

“想必他们在天之灵,会希望我能够好好的活下去,而不是被仇恨和自责所填充。”

“殚竭心力终为子,相信你的父母也定是如此,他们一定不会希望这件事成为你的负担,他们也会在云端彼岸祝福着你,永远开心快乐、无忧无虑。”

塞缪尔的确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才能侃侃而谈,不过他怕是成为不了那个永远快乐的人了,所以才想着要把希望带给别人……

“虽然很难,每个人都很难,其实你已经做的比大多数人好了,包括我。”

“我以前喜欢热闹,爱管闲事,而现在只愿蜷缩在角落里做自己的事,不太愿意跟别人打交道,我变得胆小,可你没有。”

塞缪尔早就放开了手,他还想说很多很多,可涉及一些隐秘,他又难以言明,只能希望阿莲娜早日从梦魇中走出吧。

阿莲娜也不知听进了几分,静静的站了一会后,就调整好了心情去收拾东西,回来时还拎着两个行囊。

“我们的侦查任务就两点:搜罗食物以及搜救那些无家可归的人。”

阿莲娜眼睛依旧红润,不过似乎已经释怀了许多,声线不复哽咽,“里面有刀和绳子,还有两枚烟雾弹,包是用来装食物的,希望今天运气能够好点吧。”

“昨天怎么没见你背个行囊。”塞缪尔将自己全副武装后,与阿莲娜并肩而行。

“我平常主要的任务是搜救,所以没带背包。”阿莲娜苦恼地揉着太阳穴的同时,还不忘出言呛人,“你如果不愿说话就别说,这里可没人逼你。”

塞缪尔愣了一下,随即轻笑几声,看来她算是听进去了。

“你什么意思?”阿莲娜听着塞缪尔似乎意有所指的笑声,难免恼羞成怒,扬起了手掌。

可她也秉承了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的原则,最后只是轻敲了敲塞缪尔的脑袋。

“对了,问你点正经事,德鲁纳大军驻扎的位置你清楚吗?”

塞缪尔侧过脑袋顺从应了这么一下,却也没有忘记打探信息,虽说昨日已大开杀戒,但背后捅刀子的账可不是这么算的。

虽然军队里或许会有许多最最普通、无辜的士兵,可他们竟然选择了侵略,就没有资格回头了。

如果有机会,他甚至会毫不犹豫的将德鲁纳王国一锅端,自然不会在意这种细枝末节。

使团成员可能还都是官员、将领之类的“上等人”,他们深知这个世界的残酷与腐败,甚至还可能是许多事情的策划者,死不足惜。

“古柏之都东门往外大概三十公里处,你问这个干什么?”

阿莲娜记得深刻,估计是有人专门侦查过,毕竟干出了这种人神共愤之事,大家心里都记恨着。

“报仇,如果有机会的话。”塞缪尔回答的很认真。

“别想这种不切实际的事了吧,有这心情,还不如想想以后去哪生活呢。”阿莲娜不以为然,只当他是在安慰自己,“安德鲁叔叔他们一直为此苦恼着呢。”

是啊,首先得想办法安顿像阿莲娜他们这些流离失所的人呐。

可他没有任何办法,塞缪尔随手扣了几下墙壁,若是零七还跟着的话,应该会有所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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