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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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阆再次苏醒,已是两日后。

街坊已经帮忙收殓了妻儿的尸身。

守在妻儿灵前,林阆不愿信,也想不通,自己一生安安分分做人,和善宽厚待人,从没做过什么迂距的事情,即使开的肉铺,却连一只牲畜都没有屠宰过,恪守良善,为何会遭此横祸,家破人亡,几乎只是一瞬的事情,可那仅因一时兴起便要害的别人家破人亡,杀人如儿戏,做尽恶事的罪魁祸首却可以照旧逍遥继续为祸横行,这是个什么世道,好人就该被欺辱,坏人就可以不用承担后果?

这样的世道还有好人的活路吗?

权大就可以只手遮天?

钱多就可以为所欲为?

身恶就可以无所不极?

这世道,官是什么官,民是什么民?

官不官,民不民,官不为民冤,民不能全身,难道只能靠天理?

可天理又在哪里?

安葬了妻儿这天,从来不喝酒的林阆,买了二两烧刀子,他要去做一件事,官不做,天不为,那么他自己来!

入夜。

林阆怀里揣着切肉的尖刀,趁着夜色,摸到了黄宅外面。

既然官府不管,那么他自己来。

黄宅的外墙真高,这样的墙,一旦进去后闹出动静,想再出来,可能就难了,不过,无所谓了,妻儿都没了,自己活在这世上也已经没什么寄托了,只要能手刃黄秩丰那个畜生为妻儿报仇雪恨,自己就随妻儿而去。

念及此,他搬来一些石头之类的垫在墙边,笨拙的爬上墙头。

二更天,黄宅里的人也都睡了吧,零星有几个夜里巡院的家丁,除此,一片安静。

林阆悄悄溜下墙头。

宅子里面比想象中的更大,回廊连着回廊,房间并着房间,亭台楼阁水榭池塘一应俱全。

可是,一个最大的问题出现在了林阆面前:他该怎么去找黄秩丰的房间。

这么大的园子,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房间,他转一晚上都不一定能转完,何况要在其中找寻一个他根本不确定的房间。怎么办?

对了,黄秩丰在外臭名远扬,其父黄维眀也不加管束,要么是管不住,要么就是黄维眀极度宠溺这个儿子,那么在这黄宅里,黄秩丰也一定是唯我独尊的,那他住的房间,一定是整个宅子里最气派甚至独一无二的。

事已至此,只能依照推测来找了。宅子虽大,找一个不一样的房间或者楼阁应该不难。

小心的躲避着零星的巡夜,转过前院,豁然,一座高于周围所有房屋的楼阁出现在前面,形制,规格,构造都明显有别于别的房子。

就是它,一定就是它!

黄秩丰,找到你了!

等我来取你狗命祭我妻儿在天之灵!

此时楼内还亮着灯,黄秩丰这个畜生嗜色如命,此时可能还正在声色犬马吧。

林阆伸手摸了摸怀里的尖刀,悄悄摸到门口,伸手轻轻一推。

“吱扭”

门被推开一条缝,居然没锁门,天助我也。

林阆闪身进屋,随手轻轻关上门。

里面很安静,没有想象中的那些声音,莫非黄秩丰那畜生睡着了?林阆心里想。

一楼没有亮灯,但通过二楼透下来的灯光可以隐约看清一楼内的大致布局。

可以确定,这不是一间卧室,靠墙似乎是一个巨大的供案供奉着什么。

此时的林阆满心都是找到黄秩丰砍死他为妻儿报仇,也没多想,既然一楼不是卧室,那黄秩丰那畜生一定在二楼。

林阆蹑手蹑脚的顺着楼梯拾级而上,每一脚都尽量不发出任何动静。

终于挪到最后几级楼梯。

林阆抬眼往里观瞧,心里不由一沉:这也不是卧室。

难道这不是黄秩丰的房间?如果这不是黄秩丰的房间,那么也就是说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至少说明黄秩丰的房间没那么好找。就此回去明天再来,恐黄家发现蛛丝马迹而加强防范,而且,真的不甘心;退出这里继续去找,不知时间是否还来得及,一旦天亮,自己就会暴露,到时候自己殒命事小,不能为妻儿报仇,他死也不会瞑目。

正踟躇间,抬眼扫过房间。这层布置似乎和一楼很像,正中靠墙的位置也供奉着什么。林阆慢慢走过去,逐渐看到正中排位上写着:义父潘公孟安之……宝贝?

啥玩意?

啥宝贝?

林阆脑中隐约闪过一个念头,疾步走过去,离近后抬眼,果然,与想的一样,这里供奉的是皇帝身边那个潘姓太监的……那话!!!

林阆心里一道闪电划过,他大概明白黄家是怎么在短短时间迅速崛起的了,黄秩丰又是凭什么能在姚州城只手遮天到一再作恶都能平安无事了。原来黄家倚仗的不光是与权倾朝野的掌印太监义父子这层关系,更重要的是太监的那份执念!

那这座楼,应该就是黄家为那个太监盖的生祠了。

正在沉思的林阆没有注意到,供案上的烛台正好将他的影子投射在了窗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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