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真相(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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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人?”张思远皱起眉头,语气却是和缓了起来。

当今圣人即位之后,边疆的冲突摩擦主要是集中在了吐蕃与契丹,对于西域,倒是不像之前一般敌视,而是采取了友好的态度,放开关市,互通两国贸易。

虽然也有利用西域牵制吐蕃的意思,但不可否认,大唐与西域的友好互通极大地促进了两国的繁荣。

如今大批大批的西域人涌入长安,他们独有的瓜果蔬食备受唐人的喜爱,西域的医药更是引起了大唐医师的兴趣,太医院中不少都是鼻梁高挺的西域面孔,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药神谷,其二谷主就是当年老谷主西游西域带回来的徒弟。

西域的女子更是一绝,有多少的王公大臣的侍妾是西域女子,当今圣人除了有梨园三千弟子,更有西域的舞女。圣人亲手写就的那曲《霓裳羽衣曲》,其中有不少就是借鉴了西域女子的舞蹈。

更远的,诸如波斯、大食等国的人,都是途经西域千里迢迢来到大唐,为官任职。

西域方圆六千里,对大唐俯首称臣!

现在,朝廷大肆搜捕契丹间谍,驱逐外邦人,唯独对西域人却是客客气气,起码没有把他们赶出去露宿荒野。

张思远点了点头,“听口音的确是西域女子,只是,你为何要躲躲藏藏?”

“或者说,禁军为什么要追杀你?”

西域女子赫兰直视着张思远的双眼,却是没有惧怕,傲然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张思远轻蔑一笑,“你如果不告诉我,我就只能把你当做契丹间谍来处理了。”

吴文登急忙道:“她不是!”

“恩公,您不必说了。”赫兰打断了他,审视着张思远,随后把目光移向另外三人。

李心安吴乡两个小孩子她倒是没有太多主意,对于常玉,赫兰倒是盯了许久。

看的常玉脸色通红,极其不自然的把头偏向了一边。

大唐姑娘哪儿有穿着如此大胆的,他一个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哪里受得了这个。

“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我在后面听明白了,取剑。你是大唐剑圣裴旻的徒弟。”赫兰说道,接着看向李心安,“你是裴旻的小徒弟。”

“可是……你呢?”

赫兰对张思远笑道:“你口口声声说要把我抓走,想必是一个大官,或者极有权势的人,不过总不可能是裴旻。你要我告诉你事情的原委,你总要先告诉我你的身份才对,不然我怎么心安呢?”

李心安抽了抽嘴角。

张思远点点头,眼神冷冽,“血衣堂,张思远。”

“血衣堂?”赫兰露出疑惑的表情,“那是什么,江湖势力吗?”

“江湖小门派罢了。”张思远点头微笑。

站在一旁的吴文登却是早已经吓傻了,他后退几步,顶在墙上,颤颤巍巍的道:“您是……血衣堂的大人?”

“恩公,您也知道血衣堂?”赫兰好奇的问道。

吴文登牙齿上下打颤,从牙缝里勉强挤出字来,“那就是你说的李林甫……手下的暗杀组织!”

赫兰表情瞬间凝固,短暂的惊愕后,她飞快的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横在胸前,咬牙道:“你们是李林甫的人!你们是来抓我的?”

张思远叹了一口气,“姑娘,你不必惊慌,我们此次前来就是为了取剑,遇到你实属巧合。”

赫兰冷笑道:“嘿,嘴长在你身上,还不由你怎么说!”

“你和李林甫有仇?是他要抓你的吗?”李心安问道。

赫兰瞥了一眼大唐剑圣的小徒弟,说道:“不是他,是北衙禁军统领姜阔海,但和你们大唐的奸相也脱不了干系!”

姜阔海?那是李峥的舅舅,李心安是知道的。

李心安和张思远对视了一眼,张思远微微摇头。

“看来,血衣堂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李心安想。

“这位姑娘,我们不是来抓你的。但如果你要真是这么想,那我们顺便带走你,也无妨。”

张思远眼神一凛,在他身边,李心安与吴乡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

赫兰脸色铁青。

一品高手!

“如何?”张思远淡淡的道,“你应该知道,以你不过四品的境界,相爷要抓你根本不会让我出手。即便我要抓你,那也是易如反掌,不会跟你浪费这么多时间。”

“怎么,还不想说吗?”

看着张思远平静的目光,女人的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佝偻的老人并没有恶意。赫兰放下刀,道:“好,我告诉你们。”

“请往里面去吧。”

吴文登向众人招了招手,把他们带到了里间。

出乎李心安意料的是,他本以为这座破旧木屋十分狭小,但里面却别有洞天。

众人各自落座,吴文登把他那个小徒弟派到了门口守着。出于安全考虑,张思远也让吴乡过去看着。

赫兰缓缓开口:

“我叫赫兰,是西域一个小国家——乌雎国的子民。我的父亲,是乌雎国的国师,也是我们乌雎国国教的教主。我们乌雎国国力弱小,在西域诸国中算是挣扎求生。”

“我的父亲自小把我送进宫中,陪伴国王陛下的小公主,做她的侍从。七年前,我们乌雎国被强大的楼兰国所灭,皇室全部被处死,只留下小公主一人,被我带进密道活了下来。父亲要我带着公主去大唐搬兵求救,他自己召集乌雎国残存的士兵抵抗楼兰侵略者。”

“我奉父亲的命令带着公主到了大唐,用为数不多的金银安顿下来。公主去求大唐皇帝,可还没见到皇帝的面,就被告知,乌雎已经灭亡了,再发兵没有任何意义,他们就把我们赶了出来。”

“我知道父亲也已经凶多吉少,我并没有想着要去复仇,眼下,公主好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我要把乌雎国皇室的血脉好好保护下来。”

“我开始赚钱,我精通西域的药草,可以算是半个郎中,凭着医术勉强能够养活我们两个。只是,我却低估了我这个公主的刁蛮性子。她以前锦衣玉食惯了,从西域撑到大唐也是只靠着心里复仇的那点火焰,或者说是做女王的那个美梦。如今美梦破碎,她开始破罐子破摔,大肆挥霍起钱财。去赌场,去酒楼,宴请客人,花钱大手大脚,钱不够,就责骂于我。”

赫兰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不久之后,她勾搭上了一位大臣之子。两人整日缠绵,过了一些日子,大概那人也是对公主殿下厌倦了,开始把心思打到我身上来。”

“他虽然是公主殿下的男人,但我也不是真的奴才,我们西域与你们大唐不同,没有通房丫鬟一说。我拒绝了他,并狠狠羞辱了他,他就恼羞成怒,对公主说,我勾引他!”

赫兰自嘲的笑了笑,两滴泪水悄然从眼角滑落,“可笑我还尽心尽力的服侍着这位公主,想着保存皇室的血脉。这位我拼了命把她救出来的公主,就这么听信了那个男人的话,把我……卖了!”

“卖了?”李心安惊讶出声。

赫兰点点头,她转过身,摘下一直裹在她脖子上的那条红色轻纱,露出了脖子上的黑色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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