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玉门关(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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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玉门关

历经春秋战国之乱象,由始皇帝统一六国,而中土大地经百年战乱,妖邪横行,民不聊生。为保中土安定,绝后世之患,秦始皇遣蒙恬、白起等盖世武将领秦国军锐黑甲虎贲四方绞杀为乱众妖,一片血雨腥风之后,各方妖族节节败退,妖族大部被逼遁入天山以西,另有一支迁入南荒深处潜藏。由于此两处大军不便深入,又多是荒无人烟之地,而此时妖族经过围剿追杀死伤惨重,再不能为祸一方,始皇方才作罢。及至汉代,妖族元气稍复,不时侵扰边境,武帝便设西极阳关,玉门关两座边塞,皆为土砌砂石小堡,内驻有兵士与能人异士,此时的两关仍主要起监视妖族异动,解决各处由妖族所生事端的职责。后两汉灭亡,中土战乱再起,各方逐鹿,政权更替,山河染血,不知多少人化作野上枯骨,边塞两关废弃,妖族舐血肉而肥,觅乱象而起,已成气候。而此时经过长年征战,四方五部地位逐渐稳定,国内亦是疲惫不堪,加之察觉到妖族在一旁窥视,灭人族之心未绝,便在佛宗的斡旋下定下停战之约,先应对妖族的威胁。便是在此时,魏国在西极扩建阳关,玉门关两关,设烽燧、城障、望楼、弩台,增派两边驻地兵员,也未尝不有防范北王庭西进的意图。及到永安四十七年,天山妖乱,一时间尸横遍野,百里焦土,佛宗集天下之力方才扑灭,此时各方方才觉察到妖族声势之大、为祸之甚,引以为戒,魏国再次在两关增建外城与瓮城,加派兵员,形成以玉门关为主,阳关为辅的一整套防御体系,玉门关设主将一员,总领协调两关防务,裨将两员,负责日常军务以:砥砺西垂,以御妖患。

一片广袤苍凉的黄土地上,几个小小的人影趴在一处土坷垃下,凛冽的北风夹杂着些许黄沙朝着这群不速之客的身上倒灌,识趣的客人早已卷起准备好布葛,掩在耳鼻出,不时向远方探望。为首一人身材高硕,目光沉凝,仍能从露出的眼角片许看出定是个俊俏少年。底下一身上沾满土屑的矮个少年瞧见领头少年仍望向远方,不由抱怨道:“大李哥,咱们在这片荒摊上已经逛了两天了,除了这满天黄沙,连个鸟毛都没见到,你说李头儿一本正经地派咱们几队人出来鼓捣这几天到底是寻个啥哩!”见领头少年并不答话,另一精瘦个子接茬道:“怕是草原上的胡人要南下哩,听说这几日外城里的那些个村户全都往内城里般,看这阵仗怕是有仗要打哩!”矮个少年咽了口唾沫,强辩道:“区区几个蛮子也怕成这样,老子就等着打仗哩,等俺斩了几个蛮子脑袋,俺也能当个伍长,咱李头也得正眼与俺说话!”精瘦个子也在一旁调笑道:“是哩是哩!到时候赏你个胡人女子当婆姨哩!可不得把你美上天!”矮个少年一时羞怒,与精瘦个子闹作一团,为首的李子墨方才呵斥道:“再闹回去便让李头赏你两军棍!”两个少年方止,矮个少年犹自不服,望着远处绑在树上悠然啃着草筋的马儿啐道:“妈个巴子,连个畜生都比老子自在!”便在此时,伏在这土丘之上,能将这四野辽阔一览无余的李子墨,若有若无感觉到这大地的震颤,紧接着便是天边一股黑潮在目光所及之处向自己奔涌而来,李子墨高喝一声,身旁的两个汉子打个机灵,便飞也似的奔到绑马处,解开缰绳,零星几骑,头也不回,便于这黄土地上向关城方向奔去。

不管那玉门关塞与妖族初战,兵急战危,却能倚城关而守,一时不下。却说那西援队伍,领命驰援,昼夜奔行,以求能边塞救急,然路途险远,便是修行有成的武者,亦不能就此一路行至边塞,故而领兵主将也不得不压下心焦,许兵士们两三日歇一夜以存气力。

便是这一日行至西地妖族出没地界,照例是天色已昏,疲惫行军多日的士兵们搭好营盘,伙夫们烧好晚食,众兵士在填报犊子后沉沉睡去。一片呼噜声一中,却仍有小小营帐内有人夜不能寐,一浓眉环眼的靑壮小子望着山野之外,面露忧色。谢兴门,萌祖荫入军中做了个帐下小尉,虽也经历过几次边塞与蒙族边衅,然而此次西援将直面妖潮,如此战事,昼夜奔行,焦心之余心中未免显出几分惶然。想到此处,年轻汉子不禁推了推身旁的老军伍,轻声问道:“鲁大哥,鲁大哥,你可曾睡否?小弟心中仍有疑虑,不知可否为小子解惑一二?”身旁的鲁大铁是一满脸胡子渣的中年汉子,才合眼没多久便被耳旁的呼喝声吵醒,中年汉子面露不虞,叱骂道:“小兔崽子,你他娘的整天劲乎地,老子可没睡够,屁大点事少来搅老子的好梦!”言语间瞥见年轻人满面愁容的神色不由一愣,随即嘲笑道:“想当年老子西去边塞抵御妖乱也没你这样哭丧个脸,现在的小子可真是,越来越不中用!”谢兴门见齐了话头不由追问道:“老哥可是历经过永安妖乱?当时战况如何可否为小子分说一二?”叫鲁大铁的汉子想到此处,不由被勾起万千思绪,仿佛回到那个狼烟四起,尸骸遍野的战乱之地,不由轻声叹道:“当时我还是玉门关内的一介新丁,便是和你们一般大的年纪,戍边近一年,还未等我们熟悉边塞诸多事宜,那遮天蔽日的妖潮便如天降祸乱般向边城涌来,当时适逢拓跋将军为我玉门关主将,将军临危不惧,井然有序指挥玉门关为数不多的战力死守在城关之上。我站在城墙边上向下望去,只见漆呜呜一片全是望不到尽头的兽群,妖兽们嘶吼着朝城墙上奔跃,墙上的兵士们挥舞着兵刃朝着墙下一通乱砍,当时我只双眼一闭,将手中的长矛仆将下去,提上来便是血淋淋的一片,运气好血便是妖兽身上的,运气不好血便是你的!就这样,死了就后面就有人顶上,拓跋将军也纠结一群高阶武夫,死死守在边墙上,一旦有零星的妖兽突围,便持剑顶上,就这样,我们僵持了三天三夜,现在想来老汉若没有些许运道,断不可活到今日。三日过后,城墙下尸横遍野,人的血,妖的血,将城墙染成一片鲜红,墙下尸体堆积,四丈高的城门子有约莫一半陷在了尸堆子里头,那情景老汉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挡住了妖潮的第一波攻势,拓跋将军才组织城里还能动弹的趁着妖群没缓过劲来连夜赶路躲到了老龙岭里头,只留给妖群一座空城,现在想来,要不是当年有拓跋将军指挥俺们这帮人,怕是玉门关内一个活人都剩不下来!”年轻人听到此处不由面露惊惧之色,惶然道:“那此次西援怕不是往妖兽嘴里塞肥肉的送命买卖!”中年汉子闻言面露不屑之色,嘲笑道:“要不怎么说你们这些小屁娃子忒地没见识,当年佛宗法师西援边塞可是生生杀尽了这群妖崽子的威风!”说到此处,中年汉子面有得色,轻笑道:“当年俺们拓跋将军可告诉俺们,这佛宗功法自古以来便专治这些妖鬼邪崇,果不其然,佛宗众法师竟以此法子驱杀妖群把妖族生生赶回了西边老窝,这甚劳什子佛宗愿力不同于寻常武夫法门,最是神通广大,妖邪遇上便如那炭火遇上雪水,滋溜一声,除了化成一阵青烟,他还能有别的下场不成!”说到此处,中年汉子拨开帐帘,指着远处仍有荧光闪动的法师营地得意笑道:“你看看嘛,平常咱途径这西边妖界,每到露宿荒野必有夜巡的兵卒,可今次全军能睡个安稳觉,全赖佛宗法师庇佑哩!佛法到处,群妖辟易,这还是当年拓跋将军教咱的理哩!”说到此处,中年汉子睡意已至,不由打了个哈欠,而一旁的年轻人亦是心结顿解,不由向中年汉子抱拳道谢,中年汉子只摆摆手,两人相视一笑,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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