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长生不老（1 / 2）

被皇帝念叨的王贲此刻正坐在凉亭中和扶苏闲聊，王家的大门能挡住旁人，还能挡得住皇长子么？

“咳咳，劳公子挂怀，亲自登门，老臣感激不尽。”

做为地主的王贲首先开口了：“可是王离那混账又闯祸了么？你告诉蒙世兄，随便怎么收拾，死不了就行。咳，咳。”

“王离是蒙公爱将，有蒙公看着他，怎么会闯祸？”

扶苏与王贲对饮一盏，续道：“前些时日，扶苏偶然间听蒙公提及，王公的身子不好，特来探望一二，并无他意。”

“咳咳，要是别人这样说，老臣这就把他扫地出门。”

王贲呵呵发笑，唤人添茶，待下人走后才道：“唯公子不同，自小就待人至诚，大有古人遗风，可惜可惜。”

面对王贲这位当世名将的夸赞，扶苏只是淡然一笑：“可惜什么？”

“可惜公子生错了时候，陛下虽有容人之海量，却没有容权之海量。”

“哈哈，扶苏受教了，不过我今天可不是来听王公指摘君上的，这些话，王公不去说与父皇，却偏偏跟我这个小辈发牢骚，哎，罢罢罢，我不听了还不行么？”

扶苏起身就走，不过王贲却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上将军王贲的风格一贯都是奇兵突出，剑走偏锋，却每每能收奇效，仗此灭国破城，无往不利，眼下虽然闭门不出，不再领军，不过风格依然如故，你不想听？我还非让你知道。

“陛下多年前遇到一位方士，命其遍访名山，采摘灵药仙草，炼制长生不老药，不知公子可有耳闻？”

“什么？”

这句话如惊雷贯耳，震的扶苏脑袋发晕，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王府的，站在王府外的大街上，也不知过了多久，扶苏猛然惊醒，松开了扶着剑柄，早已酸软脱力的手掌。

长生不老药呵，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怪不得父皇雄武无敌，洞彻万方，却偏偏在立储之事上讳莫如深，之前还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够好，不能让父皇满意，现在看来，长子都二十岁了，堂堂帝国却还没有储君，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亘古罕有的奇事也。

没有储君分权，皇权自然系于其身，一俟药成，永霸世间，到时候，他们这些公子、公主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天色将晚，扶苏还在街头漫无目的的游荡，心下百味杂陈，拿不定主意。

天子好长生，这种事情并不新鲜，只不过每个天子对待长生的态度不一样罢了，有人看得轻，有人看得重，不一而足。但重视到连储君都不立的可就太少见了，是皇帝傻吗？皇帝傻的话，能一统天下吗？是皇帝不能容人吗？皇帝若是不能容人，王氏一门焉能携攻灭五国之荣光存于世间？

思来想去，正如王贲所说，皇帝能容人，但不能容权，这权指的就是皇权，任何人都不能染指皇权，谁伸手谁死，没得商量。

华阳太后如何？累数代秦王的尊崇，她的亲族在秦国的地位极高，如今还不是风流云散，再也找不到半点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