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提剑斩玄命(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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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想起后世传闻王行知死在区区一个小剑修的手里,那便是决计不能坦然接受的耻辱。

他恶狠狠地盯着李梦舟,极尽废掉的双腿,竟是强撑着想要站起来。

他的手抓向李梦舟。

他在拼尽全力求生。

但在某一个时刻,他注意到李梦舟的面色忽然变得轻松。

“我会到燕国雪山走一趟,把你的尸体扔到你们那位圣人的面前,我会在你们圣人的面前,杀死雪夜,我会让他眼睁睁看着道宫毁于一旦,我会杀尽你们道宫每座圣殿,我会让道宫在世间彻底消失。”

李梦舟静静看着王行知,他的神情有些复杂,甚至夹杂着些许落寞,他眼眸低垂,把剑缓缓递到王行知的面前,轻声说道:“来自不二洞的客人,会驾临道宫,那是不速之客,正如你来到不二洞,我会用比你更狠的手段,让道宫就此,烟消云散。”

那番看似很轻却振聋发聩的声音在王行知耳畔响彻。

他忽然嗤笑了一声,“要让道宫烟消云散......倒是很狂妄的说辞,相信道宫很期待你这位不二客,只是不知道,到时是你毁掉道宫,还是凶巴巴跑过去给圣人送神通。”

李梦舟说道:“但你都终将看不到。”

王行知神色微变,他眼角抽搐着,阴沉着脸说道:“就算此局我很难活下来,也必然不会让你得意半分,道宫终将驾临人间,横扫五朝,你们姜国首当其冲,我会在道天之上看着人间,看着姜国血流成河,看我道宫站在世间最高峰,看你如何堕入深渊,万劫不复!”

李梦舟漠然地望着他,轻声说道:“我只有提剑杀你的意,而不会有半点得意,虽然现在的你如同老狗,但终究是玄命修士,我提剑斩玄命,只是一个开始,你不会在道天之上看着人间,只会在深渊里渴求望天。”

他抬高手里的剑。

“我有一剑。”

剑锋染血。

“今日斩玄命。”

剑意洞穿了王行知的脑袋。

鲜血流满脸颊,王行知瞬间放大的瞳孔,渐渐失去色彩,可他的嘴角忽然有了一抹笑意,很轻很轻地呢喃响在李梦舟的耳畔,让他深深皱起眉头。

“雪夜已离开琅琊,但我想说的是,秦承懿此人绝非你们想得那般简单,他有一张底牌,自始至终都没有用过,而很凑巧的是,他那张底牌的来源,与你有关......”

李梦舟不知道秦承懿到底还有什么底牌,那张底牌又怎会跟自己有关系,他默默看着王行知咽气,当世为数不多的破开五境壁垒的玄命大修士,就此陨落。

温和地风拂过山野。

但李梦舟却感觉到一丝冷意。

一直提着的那股劲忽然松懈下来,很快所有的不适感便都一股脑涌现了出来。

再次喷出一口血,他慢悠悠的扑倒在地,视线里最后的画面是叶桑榆奔向他的身影,越来越模糊,天地间瞬息万籁俱寂,再也听不到半点声音,也再不能看见半点画面。

......

血腥气味在琅琊城里各个街道弥散着,有浑身是血的黑衣人踉跄着脚步,转头便瞧见了一位姑娘,他不假思索,提刀便砍。

有剑气呼啸而至,瞬间结果了那名黑衣人的性命。

韩幼清站在街道里,回身望着那位姑娘,嘴巴轻轻蠕动,似乎有声音传出。

而那位姑娘神情很冷淡,眼神里却很是复杂。

唐闻柳提着银枪出现,他望着那相对而立的两道身影,轻轻抬手,便有甲士拔刀向前,围着韩幼清,而韩幼清只是沉默着,没有反抗。

南城门外某地,陈莫西在那里站了很久,转身回城。

有摘星府弟子抬起那名帮助秦承懿逃离的老者尸体,也分别想要去搀扶皇后娘娘和江听雨,皇后娘娘和海棠山主一同回宫,而江听雨则拒绝了摘星府弟子搀扶,他就那么毫无形象的瘫坐在地上,眼眸里有着无尽哀伤。

皇宫大殿里。

写好的字帖被撕碎,洒满殿内。

皇帝陛下铁青着脸,望着那些低垂着脑袋瑟瑟发抖的内侍和宫女,怒声道:“不惜一切代价,把秦承懿给我抓回来!就算不能带回来活的,也要把尸体带回来!”

军部甲士在连夜清扫着琅琊城里的痕迹。

月明湖畔的温柔乡门前,婳儿姑娘红着眼眶,望着那渐行渐近的身影。

江子画抬眸看着婳儿姑娘那张很好看的脸,他犹豫了很长时间,才缓缓道出。

婳儿姑娘跪地哭嚎。

江子画也是眼眶泛泪,他猛地上前一步,把婳儿姑娘抱在怀里,两个人抱头痛哭。

宁浩然在百里外回望着琅琊城。

他攥紧手里的剑。

把目光投向燕国的方位。

眼瞳里有烈火在熊熊燃烧。

一阵阵艰涩难鸣的如同车轮滚动的声音在夜空里回荡。

渐行渐远。

在某处注视着的三师姐,望着那股黑烟升腾的画面,秀眉紧紧蹙着,轻声说道:“真的要放他离去?”

站在她身旁的卓丙春,沙哑着声音说道:“我能明白陛下的意思,但我也明白,小四是留不住的,也许在千海境里被他杀死的那些修行者所属的王朝势力会不遗余力的在世间追杀他,但我们已不能再做什么,他有自己的道路要走,结果如何,都得看他最终怎么选择。”

三师姐说道:“我要去见楚沧岚。”

卓丙春说道:“就算楚沧岚无意同小四为敌,但也不能改变小四会被追杀的局面,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在相当遥远的地方,有狼狈的身影在奔袭,他忽然在某一刻止步,微微喘着粗气,回首望着琅琊城的方向,他那浑身血迹斑斑的模样,露出皮肤森然的伤口,竟在缓缓的恢复,不消片刻,就如同新生般。

他咧嘴笑着,“我亲爱的皇兄啊,还有七先生,我们之间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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