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屋漏偏逢大美女(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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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真是什么人都能欺负的吗?”

程松心里烦躁,本就急迫的他,顿时不想好好讲话了。他不顾那“王子”自说自话,一甩手从背后取下AK,对准了这位护花使者,一句俄语暴喝而出:“全都不准动!老子不管你们什么公主王子的,都不关我事!我只要马,不要命,要么现在行个方便,要么以后都不用方便了……”

程松俄语说得贼溜。这货一边嘴上匪气十足地说着话,另一边却已然仔细欣赏起那匹即将到手的“战利品”。毕竟他手里有枪,哪里肯把眼前四人放在眼里?

这会儿离得近了,日光下细细一瞧,那马竟然真是全身长满银鬃,这“银”可决计不是文学修辞之下的“老奶奶灰”,而是仿佛金属一般泛着磷光的真银。他看得一愣,心中突然升出了个怪异的念头,可这念头还没来得及在他脑子里生出形状,就被一声轻笑赶跑了。

金发少年本是一脸怒色,现在竟突然笑了起来。他不说话,只是低头打量着程松,嘴边依然挂着一丝笑意,他身前的长袍人倒是转过头来,也打量了程松一眼,又自顾自和少年交流了两句,神情顿时也有些哭笑不得。

这人年纪倒也不算老,看上去四十岁左右,眯着的小眼睛里正闪烁着戏谑的光芒,像是在嘲笑程松的狂妄无知。只见他掏出个银闪闪的小瓶子,喝了一小口,才开口说道:“东人,就凭你孤身一人,也想抢马?我问你,刚才那水里钻出来的铁机器可是你带来的,该不会也是这么抢来的吧?”

说到这儿,他似乎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笑得程松心里又尬又恼。程松不知道被人抢劫到底有什么好笑,正想让他闭嘴,蓦然间瞅见他墨绿色的眸子里正闪烁着淡金色的微弱光芒,不禁好生好奇,多看了几眼。只见这金光璀璨却又温柔,让程松多日来紧绷着的弦,没来由地放松了不少,长袍中年人那副高高在上的语气,在程松听来竟变得义正而温柔,好似是长辈的关怀和鞭策,责怪他不该偷别家小朋友的东西,还敦促他做个善良而有同情心的好孩子。

只听长袍人笑完了,接着道:“你胆子倒是不小,连红毛矮子的东西都敢拿!”

“什么红毛矮子,俄罗斯人?战斗民族怎么会矮?”程松有些费解地思忖着,他紧盯着长袍人金色的眸子,不禁走神了:“这人和团长倒是挺像的,看上去挺和善的,就是说话有些中二。他好像知道我那直升机是偷来的……他明知道是偷来的,偏偏照顾我的颜面,用‘拿’字代替,真是个和善的叔叔呢,对这么和善的人说谎会不会……”程松心神还有些游弋,嘴上已经不自觉地说道:“不,不是什么……矮子……它是我从俄……是我从……”

程松刚一开口就有一点点后悔了,直升机关乎俄罗斯政府体面,“借用”几天也就算了,还跟人到处“炫耀”,不被人家打成饼饼才怪……这种事,就算是自己亲爹问询,也是不能对其泄露的,何况是个陌生人。可他一对上那长袍人透着真诚和善良的金色眸子,又有些为难地皱起眉头,思忖着:“他乡遇知己,本该畅所欲言、一醉方休!团里最近那点儿事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闹这么大,飞机大炮齐活儿上,有点本事的人都打听得到……”

程松想通这一节,不禁心中舒畅,就要开口一诉衷肠,可他还没开口,突然有个冷冷的声音,似乎在骂他是“傻瓜”。是个女孩子的声音,还怪好听的,好像是刚才那焉儿坏的“公主”,却又好像不是。

被人骂一句本来也不是个多大的事儿,更何况是一句最最朴素的“傻瓜”,骂人的还是个漂亮姑娘,要放在平时,程松说不定还得沾沾自喜,然后出言调戏一番。可这一次,莫名其妙地,他只觉得一口恶气直冲到嗓子眼,竟像是遇见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敌一般,刚要还嘴,茫然四顾间竟看那公主根本看也没看她,独自一人拨弄着白马背上的鬃毛,像是又变回了刚才那个出尘高绝的仙女。无奈之下,程松只得把冲到嗓子眼儿里的骂人话生生咽了回去,心里却不禁更是生气了。

“咳咳……”

一声咳嗽声响,程松这才想起自己似乎冷落了眼前这个和善的大叔,心中抱歉之余正准备继续回答刚才的问题,蓦地里,他整个人全身筋肉都蹦了起来——实在是太气人了,那声音竟然骂他的妈妈……

程松忍不住了,他觉得自己心里有火在烧,他敢发誓,这辈子从来没这么生气过,居然敢骂他的妈妈!程松顾不得光怪陆离,也顾不得自己面前还站着三个正被他打劫的陌生人,只想找到那可恶的声音,然后狠狠修理一顿。

程松闭上眼睛,仔细聆听声音的来源,可四周静悄悄的,再无异响,他不甘心地把手拢在耳朵边上,守株待兔般等候着那声音“自投罗网”,然后……

一声极其凄厉的惨叫电钻一般扎进程松毫不设防的脑海里,刹那间仿佛一个脸颊苍白的女鬼惨嚎着向他扑来,顺着他的耳鼓,直钻进他脑袋里,一口咬下了他半个大脑,浆水四溅,炸作一地。

恐惧势如破竹地占据了程松全部的意识,他打着寒颤,双腿越来越没有力气,冷汗顺着脊柱瀑布似地往下流淌,肾上腺素更是添乱,害得他全身肌肉痉挛跳动,紧接着括约肌一松,一股尿意汹涌而来……

紧要关头,程松猛然双目暴睁,又赶紧闭上,绝大毅力紧随其后,堪堪控制住几乎冲开的水龙头,好一阵天人交战后,这才没有人间失格……

然后他彻底“清醒”了。摸了摸背上浸出的汗水,又撇了眼双目金光闪闪的“和蔼”大叔,一股寒意顿时从程松脚下直通向他脑门儿,这股寒意的恐怖程度更胜刚才的惨叫,直吓得他大骂出声:“这龟儿子!竟然能干扰情绪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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